“嗯?静安师太来了福淮山?”清欢有些诧异,在她记忆中,从自己到了水月庵,静安师太一直是在庵里不离半步的,怎的如今也来了福淮山?
“师太就知道你会这般问,特意让我告诉你,春节前夕的腊月里头,福淮山有山花节。年年宝郡王夫妇都会去,你这个西翥封地的郡主,宝郡王定是要带着你去露面的,叫你到时去见上一面。”
拓跋漫漫又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啧啧咂嘴:“你这里的茶,味道比宫里还好喝些,是用什么泡的?”
清欢没答她,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跑这里来寻我,难不成就是为了喝茶?”
拓跋漫漫一拍脑门:“我是叫你来收留我的,我如
今这么不明不白回去,名声肯定坏了。春节里头,宫里肯定要办宫宴,到时候我装成你的丫头,我们一起回去。你帮帮我,等我把家里头那个恶毒继母和继妹弄死了,再正大光明回家。”
清欢不说话,就撇着她,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
拓跋漫漫揉了揉下巴,冥思苦想,良久,她抬头,神采飞扬,拍着胸脯:“从此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我不是什么好人。”抿着嘴,清欢不咸不淡说了句。
拓跋漫漫急了,“你怎么可能不是好人?你说别人我还信,你说自己不是好人,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你忘了么?两年前,我去水月庵,你还救了我一命呢!你怎么会不是好人?”
清欢见拓跋漫漫提起两年前,记忆倒是有些突然冒了尖儿,从尘封的土壤里破土而出。
那时候清欢在水月庵过的也不轻松,每日得往后山去拾小柴火。有一日,她就瞧见了一个光头小姑娘抱着脑袋正站在水月庵后头的那处悬崖边,望着是要寻短见。
那时的清欢,还单纯向上得很,硬是把小姑娘给劝说的没了再去自我了断的念头。
“你那时对我说的话,我都记着呢。你说了,人生中总会遇见这样那样的麻烦同坎坷,但只要努力跨过去了,就会瞧见光明的。”
“哎呀!你还告诉我,不就是一头青丝被人绞了么?默默躲在家里长
两年又好了!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
“你想起来了么?是我啊!就是我啊!两年前,水月庵,那个光头的小姑娘!”
清欢见拓跋漫漫着急的跳脚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
“是你呀?我瞧着你同那时候不大一样!”清欢笑着上下打量了一眼,即使衣衫褴褛也难掩可爱灵动的人。
“那时候我从头至尾,脑袋都埋在臂弯里,你能看清楚还记得我的脸,那才见了鬼。”拓跋漫漫丝毫不给清欢面子,一如既往的耿直。
清欢笑笑,不搭话,招招手让春笋带她下去换洗。
“清欢,我叫拓跋漫漫,两年前不告诉你名字,是因着那时候的样貌实在不好,还被你瞧了去,真的有些怕以后遇见被你说给别人听见了,遭人笑话。”
“以后你可不能同别人说这事儿啊!这是只有我们两个知晓的秘密。”
感情今儿在座的各位都是死人。
她一步三回头,终于还是做了个鬼脸,这才跟在春笋身后走去。从始至终,她的目光都从未留意过清欢身旁的楚清淮。
直到走远了些,她才悄声问了春笋一句:“你们郡主和宝郡王世子,关系瞧着很好?”
春笋眼神一凛,声音悠远:“奴婢不知。”
拓跋漫漫撇了撇嘴,便让春笋伺候自己沐浴,春笋脚步一顿:“姑娘稍等片刻,我去替你唤茼蒿来,我是个粗使丫头,做不得这等细腻的活儿。”
拓跋漫漫也不在意,只
是小声嘀咕:“原来是个粗使的,难怪什么都不知道。”
等见着了茼蒿,拓跋漫漫又问了一句:“听说你们郡主要许给世子?”
“外头胡乱嚼的舌根子,不可当真。”茼蒿给她往身上抹香胰子,语气客气恭敬。
“我方才瞧着世子身边也没个丫头什么的,你们世子……”
拓跋漫漫聒噪不堪,三句话不离楚清淮,茼蒿心里有了些底,小心应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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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欢,你要小心这个拓跋漫漫。”
楚清淮往清欢嘴里送了个甜枣,看着她的双眼满是认真:“我总觉着她不简单。”
“我也觉着,这姑娘年纪虽小,说话做事也一副没心没肺的傻大胆的样儿,可往往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和戒备,最后伤人,说不定更疼一些。”
方才没来得及避开,也跟着听了全过程的晏东也出言提醒了一句。
晏家兄妹二人同清欢相处了一段时日,对她的感官颇好,且那些清欢画的首饰衣裳,还有她提出的一些新颖的吸引客人上门的点子,晏东都觉着她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虽然她年纪尚小,提出的有些提议尚显稚嫩和不成熟,后期还需他和妹妹多多完善。但正是这样,更让清欢在晏东心里加了分。
所以,他与清欢清淮相处起来,倒是多了几分真心。
晏喜儿也皱了眉头:“她说的那些话,我越琢磨越觉着有些不对劲儿!”
桐邬替桐柳把嘴角的糕点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