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夜里起风了,吹的那窗台咯咯咯直响。蓼茸,你可有听到?”
一大清早的,蓼茸刚进了里屋想服侍清欢起身,结果就被问了这么一句。
抬眸瞧了清欢一眼,见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也没什么震怒的样子,蓼茸心中有些不以为意。
伸手将耳边的发丝拢到耳后,她讪笑了一声,“以前在太后娘娘宫里当差的时候,奴婢未曾替娘娘守过夜。赶路的那几日又无需在夜里当差,这第一次,难免有些疏漏的地方,还请郡主莫要怪罪。”
茼蒿不赞同的看了一眼蓼茸,刚想出声,那抬着水盆进来的春笋瞬间炸了毛。
“啪!”春笋一个巴掌就打在了蓼茸脸上,“蓼茸,我可不管你以前在宫里多么娇贵,如今咱们的主子可是郡主!你给我好好记住了,不然下一次,我还打你。”
清欢眼里的笑意,忽然就有些真实了起来,她歪着脑袋看着蓼茸,一派温婉和气,“既然这一次春笋动了手,那我便不再追究,莫要再有下一次。”
“我虽然比不得那些真正的宗室贵女,皇亲国戚,到了这郡王府也只是个客居的外人,可倒底是皇上亲封的郡主。”
“这府上丫鬟做大,我是客,管不上,只能受着。你们三个既是太后娘娘赐下给我的,就莫要辱没了皇室名声才对。若到时候我一不小心将你发卖,害得别人都嚼舌根说太后娘娘身边的人不知规矩,你
的罪过,可就大了。”
蓼茸喜欢用太后说事儿,那清欢也不介意扯一扯这张大虎皮,且三人卖身契可都捏在她手中。
她也该,发个威了。
果然,蓼茸瞬间蔫了,眼眸中的精光收敛了些,噗通一声给清欢跪下,“以前是奴婢想岔了,往后奴婢定当全心全意服侍主子,不敢再起旁的心思。”
“你是个聪明伶俐的,跟了我确实委屈。往后若是得了机缘,我自是不会拘着你。只是如今,咱们在这府中本就艰难,该是劲儿往一处使的时候。”清欢弯腰扶起蓼茸,脸上笑意不变,语气比先前更柔和几分。
蓼茸压下了心思,使劲点了点头,眸中水雾潋滟。
清欢忽然觉得,陈婉说的没错,小美人哭起来,果真煞是美丽。
那宝娟可比蓼茸美了许多,哭起来……
被清欢惦记着的宝娟,此刻才从睡梦中醒过来。一睁眼,看见的便是陈婉那张保养得宜,带着些可爱的娃娃脸。
还没完全清醒的宝娟,下意识就把脸往陈婉手上蹭,像只跟母亲撒娇的猫儿。
“你醒了?睡得可还好?”陈婉摸了摸宝娟的小脸,语气柔的能滴出水来。
“哼!睡的不好,一点儿都不好!”宝娟嘟着嘴,娇滴滴生起了气来。人也清醒了些。
她整个人起身靠在陈婉身上,撒娇道:“昨儿在府门前的时候我可都看着呐,姐姐你对那陆清欢可亲热了。虽然后来种种都依了奴家,可奴
家还是生气,心里不好受。”
陈婉用脸蹭了蹭她的,眼中带着笑意到:“那时是我想岔了,我瞧着她想讨好楚清淮,便想借着对她好一些,来坏了她的小心思。娟儿要是不高兴,往后我们便像从前一样对她就是。”
“不妥,她如今身边有太后的人,奴家可不敢动手。只要姐姐心里没她,奴家便心满意足了。你可是答应过奴家,只宠爱奴家的。”
陈婉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快些起身。王爷昨儿带了些京中的时兴料子回来,我让香秀阁的掌柜来给你做些新衣裳穿。”
看着宝娟开心的样子,陈婉敛起眼中的情绪,笑着转身就去替她拿衣裳。
“啪嗒。”
一个荷包不知从哪里落了下来,“这是谁给你的荷包?”
“啊,这个啊?昨儿去东院,陆清欢身边那个蓼茸给的。我记得当时塞给红梅那丫头了,想来是她又给我放了回来。”宝娟一脸不在意的摆手。
“既然是陆清欢身边人的东西,你就好好收着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宝娟看着说完这话便开始若有所思的陈婉,眼中闪过一抹兴奋,唤了屋外守着的红梅进来。
“红梅,将这个荷包好好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