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醒过来的时候,外头的天已经有些亮了。
看着自己除了换了身衣裳,啥事没有的模样,她有些好奇,楚清淮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
春笋担惊受怕了一整夜没睡,直在清欢屋外头打转,听见里头传出细微的声音,他忍不住问了一声:“小姐,可要奴婢进来服侍?”
“春笋,你先去小厨房给我传膳,我有些饿。”这是清欢此刻最直观的感受,她肚子饿的直叫,五脏六腑都在唱空城计。
茼蒿在清欢的声音中迷迷糊糊醒过来,心中警铃大作,连忙赶到转过屏风去瞧清欢。
等着将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量了个遍,她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太好了,您没事。”
“嗯呐。”清欢眉眼弯弯,叫茼蒿去给自己拿衣裳。
茼蒿想着昨夜的事儿,脑子一转,灵光一闪,福至心灵:“郡主,世子他毕竟年纪小。”
茼蒿看着清欢那神清气爽的样子,且自己昨夜里莫名其妙睡了过去,再蠢笨如她,也知晓昨夜定是楚清淮来过。
茼蒿都快哭出来了,觉着自己个儿有罪,都怪她不惊醒,让清欢染上了情花,不然世子同郡主也不会……也不会……
她觉着自己实在是对不住淑妃娘娘的嘱托,想着想着,泪又开始往上涌。
但又转念一想,事已至此,大不了等往后事发,她这个做奴婢的以死谢罪罢了,如今,让清欢无忧无虑高兴几年。
再往后,自己也定
要多注意着那些阴私手段些,压下泪意,她叹着气道:“郡主和世子,此次是为了解毒,往后还是注意些。”
茼蒿艰难的把话说出口,又想哭了,她心里真的憋的难受。
清欢无奈的晃了晃脑袋,笑出了声儿:“昨夜世子同我什么都没做!茼蒿姐姐可莫要乱想。我同他年纪都尚小,即便我想做些什么,也实在是无从下手。只盼着阿淮快些长大的才好。”
茼蒿听着楚清欢那大大咧咧,没脸没皮的话,臊的恨不得上去捂她的嘴。
“对了,小姐,我昨儿仔细想了想,这香不像是在陈婉屋里染上的。我同春笋也都是陪您进了屋的,可我们身上半点气息都未曾沾染。”
清欢也想起昨夜的古怪来了,眼眸闪了闪,“你去把夏烟叫来。”
不一会儿,夏烟就抬着一盆清水来了里屋侍候,瞧着她脸上怎么都抑制不住的喜意和小心翼翼的模样,清欢心里便有了数。
“夏烟,等今年的宫宴回来,你升上来做个一等丫头吧。”宫宴上,拓跋漫漫是要还给拓跋家的。
一般的贵族世家小姐身边,都有四个大丫鬟。她身边,茼蒿,春笋,彩花,再加一个夏烟,刚刚好。
至于秋晓。
听说过一句话么?咬人的狗不叫。
清欢昨儿从陈婉那里回来的时候,由于走的匆忙,匆匆和秋晓撞了一下,那丫头当时情愿自己个摔了都要给清欢当个垫儿,清欢还感动了一瞬儿
。
没想到原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陈婉还是和原来一样,一点儿长进都没有,自己不开心了,只会拿些下作手段找人撒气。
清欢想的入神,夏烟则是激动的愣住,一时相对无言。
“还愣着干嘛,赶紧谢恩啊!”茼蒿提醒了一句,夏烟这才连忙跪下谢恩。
“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帮我做件事儿。”清欢冲夏烟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近耳朵听,“你替我看紧了秋晓,瞧瞧她都跟谁来往。咱们院子里,可不兴有二心的玩意儿。”
夏烟心中一喜,眼眸一亮,忙不迭点头,主子肯给自己事儿做,那就代表着,自己是真的得脸了,连忙跪谢退下,心中只觉着扬眉吐气。
当初陈婉在清欢回来之前,本是叫了她同秋晓一起去的。她忙着表忠心,说自己愿意听陈婉差遣。可陈婉呢,觉着她轻浮,不堪重用,这才选了老实巴交的秋晓。
夏烟心里多少有些明白,还不是因为秋晓老少一家全都拿捏在陈婉手里,有把柄,用着放心。
那自己呢?就因为自己是个孤女,没有什么把柄,就因着她机灵,大家就都觉着她不堪重用?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越想,她越是暗暗发誓,要做好清欢吩咐的事情,让所有人都看看,她才是值得被委以重任的那个人。
茼蒿见着夏烟下去了,这才替清欢净面,有些不放心:“那个夏烟,我瞧着不像个老实的,且我听那些婆
子们款嘴的时候说漏过,您回来之前,她和秋晓可都是去过琉璃院的。”
清欢轻轻捻了捻自己的手指头,“就是因为她和秋晓都去过,结果陈婉将任务交给了秋晓,没给她,我这才要重用她。用的好了,说不定她会是一把锋利的剑。”
夏烟太想证明自己了,总是抢着表现,这样的人,最好用了。
茼蒿了然的点了点头。
*
“小姐,吃的给你拿回来……”
“哎呀,有吃的?春笋快点快点,走走走,可饿死我了。”春笋提着食盒刚到门口,朱可爱风风火火也冲了进来一见着吃的就跟饿死鬼投胎没什么两样。
春笋瞧着她的模样,那双眼冒着绿光,真是恨不得当场就把食盒打开来。
到了屋里,春笋把膳食摆开,朱可爱赤手空拳就夺过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