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沉惠沉默不语地看着林松潜带着经理离开办公室,闭上眼睛暗叹一声,还是把两张票放到桌面上。
另一边,经理边指路边说明情况:“皇子殿下带了四名保镖,两个站在a区的入口,另外两个陪在他身边。”
林松潜点点头:“知道了,你等会就在外面等着,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好的。”
a区入口处果然站着两个魁梧地黑衣保镖,见两人来,便拿出一个黑色长条的仪器,把林松潜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明明是他的画廊,却忽然被夺走空间的所有权。林松潜心中冷笑,目不斜视地由他们动作,等结束了才踏入。
其他客人大概是被驱散了,空旷地区域被3人占据着,更显寂静。
林松潜的脚步声响起,立即引来保镖的审视。他参加过几次皇子的生日宴,也远远地见过。像今天这样清晰地面对面,还是第一回。
皇子名为周翎,大概在盛京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此时,他坐在中间的长椅上抬着头专注地欣赏着面前的画作,一个保镖站在他左侧,一个站在他对面,即巨幅画作的右边。
他留着齐肩的长,乌黑光泽却不显阴柔,挺拔清晰地侧脸线条,专注地神情仿佛一张静置地美人图,穿着最简单的白色短袖,深蓝格子的长裤,却尽显贵气。
面前的巨幅画作仿佛占据了他的所有思想,引着他出神地看着。
林松潜站到他面前,公事公办地俯身:“欢迎皇子殿下光临图兰画廊。”
长椅大部分都空着,周翎也没有邀请他坐下。他终于转过来,从画作上拉回的视线还带着陷入思绪地恍惚感。他缓缓眨了下眼睛,右眼皮上的红痣藏进褶皱里,才抬头看向林松潜:“不用这么客气,我们现在都是同学了。”
他微笑起来,对应自如又似乎态度随意。
林松潜也根本不在意,准备随便说几句就回办公室:“皇子殿下很喜欢这幅画吗?”
这幅巨画是塞纳亚的《农妇》,多用灰绿和褐色,显出脏乱的环境,而主人公的农妇则面部狰狞地拉拽着画面外的重物。与他的气质面容是完全相反的粗野,不由让人好奇能让他这么关注的原因。
说实话,林松潜并不觉得这幅画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周翎重新仰视巨画,似乎在认真地思考着:“也说不上喜欢,塞纳亚的风格单一,画风也粗陋的很。但每次看到她的画,我总会不由地想,是不是越真实的东西就越是丑陋呢?画着这些,并不美丽的人,画家又是什么想法呢?”
林松潜本来无意认真回答,只是忽然想起6泉,她就意外地很喜欢塞纳亚。听他说画作丑陋,便心生不满,忍不住回道:“塞纳亚的粗陋画技正体现了她的价值取向,如果拿精细地笔触去画农妇未免太滑稽了。”
“价值取向?能跟我讲一讲吗?”周翎看向他,一副虚心求教的诚恳。
“当然可以,在比赛精细画法的年代,塞纳亚却敢于挑战性地以情取胜。这幅画虽然环境多用脏色,但农妇脸上的红晕,和暧黄色的破旧披肩都是纯度极高的颜色,在整幅画中闪闪亮。与其说是丑陋,不如说是充满了生命力。”
周翎看着他,轻轻地拍了拍手:“不愧是专业人士,看来我的想法还是狭隘的多。”说着,他站起身来,伸手向保镖取来一张请帖,然后递向林松潜:“下周的周六,如果有时间还请你务必参加这个宴会。”
林松潜双手接过白色烫金的请柬,却看也没有看,有些无奈地回道:“皇子殿下的亲自邀请,是我的荣幸。但是下周六我已经有约了,真的非常抱歉。”
周翎看着他的动作,笑意深了几分:“没关系,虽说是宴会,其实只是个私人的party,都是同龄人参加。只要在时间内什么时候都可以来。”
“我会好好考虑的。”林松潜看他大概就是为了送请柬而来,现在既然送也送完了,自己也该退场了:“那我就不打扰皇子殿下了。” 说完他就朝周翎俯了俯身,转身离开。
徒留站在巨幅画作下,渐显渺小的周翎。
周翎无声注视他离去的背影,一会儿才抬头看向农妇狰狞地脸。
闪闪亮,他还真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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