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渔把自己从线索工具人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傅松声,怕傅松声不理解,她解释了一遍:“你想,兜兜转转,案件相关人都是我们见过的:比如罗文,单方面见过我;安妮就是孟扶摇……”
想想容巡最近的表现,她越想越觉得保真,站立不安地说:“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啊。”
傅松声想来想去,纠正了她的成语错误:“这个成语不是这么用的。”
“你会不会抓重点。”夏渔恨铁不成钢,“容巡他很有可能有问题啊。”
傅松声:“所以你就为了这件事难过?”
夏渔仰头看天花板,悲伤45度角。她是确信容巡没问题她才立的flag,要是flag倒了她不就要兑现承诺去蹲局子了吗?
这就棘手了。傅松声感到头疼,就那么巧,夏渔被留在安乐镇;就那么巧,夏渔和容巡搭档;就那么巧,容巡就是有问题。
他可不会处理情感问题。
不知道做什么那就转移话题吧:“让你整理的东西整理得怎么样了?”
夏渔立马进入状态,把做好的图表递给他看。
傅松声看了一眼,很好,可能性再加10%。他给夏渔的那些号码都是容巡、叶风、罗文和孟扶摇他们四个人名下的号码,包括他们曾经用过的。
现在就等DNA检测了。
夏渔见痕检员进进出出,好奇地问:“这边情况怎么样?”
“孟扶摇一开始就没有想要掩饰自己,她做的计划书就放在枕头底下。”傅松声说,“但是多做多错,孟清溪的尸骨原本不是放在这里的,应该是孟扶摇通过谁传达给了叶风,他把尸骨带来了这边。叶风没有那个谁谨慎,也或许是感情导致,他留下了痕迹。”
本该□□的尸骨被换上了一件新衣服,是时下刚火起来的款式。在她耳边,别着一朵鲜花,一朵还散发着清香的雏菊花。
雏菊花在和平市并不常见,只需要在开有雏菊花的小区查找,就能划出叶风所在的区域。再加上他一定是开车来的,到时候对比一下监控,很容易被发现。
傅松声说完,去联系领导要求查监控,一边打电话一边叫上夏渔:“走吧,我觉得你很会看监控,一起去看吧。”
孟扶摇选的这个小区很不错,没有门卫也没有监控,只能去找附近的商家要。
夏渔正挂着机,忽然听到傅松声问她:“你觉得这份职业枯燥吗?”
成天就是跑来跑去,问来问去,看来看去,腿和眼总有一个会先出问题。
夏渔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挺有趣的,我感觉自己学到了很多东西,我很喜欢这份职业。”
“那还真是少见。像你们这种新人,第一次接手的就是这种案子,多半都会受不了辞职。”傅松声用过来人的语气说,“死者罪有应得,而犯罪嫌疑人情有可原,尤其是手头这件。”
给死有余辜之人辩护,对可怜之人咄咄逼人,有些新人警察接受不了这种“为虎作伥”的行为,认为自己不是在维护正义,理想与现实产生了冲突。
太深奥的话题,夏渔不是很会答,她放弃做任何评价:“我只要还原事情真相就可以了。”
就算这个真相太过残酷。
她似乎并不像他以为的正义感强烈。傅松声说:“你很适合当警察。”
夏渔点头同意:“我也觉得。”
辗转几个商家,看了无数监控,终于在系统的努力下,发现了叶风的踪迹。
他是趁夜色来的,开着车,载着孟清溪的尸骨,在公寓里待了一段时间门才离开。
按照监控路线,他最后是回到了靠近城信县的和平市的郊外。
通过对附近监控的调查以及周围人的说法,最终警方确定了叶风所在的院子。敲门时,叶风很平静地接待了他们,在他身后,是被吊起来的徐鹏。
叶风被带回警局的时候,夏渔刚去鉴定中心拿回了DNA鉴定报告,在门口和他碰上。
叶风是个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身材瘦削,身姿挺拔,笔直得像一棵永远不会被压垮的松树。
见到她来,他客客气气地给她让路。夏渔站在中间门,捏着报告,望着前方的容巡,陷入了某种沉思。
他们两人长得很像,如出一辙的倔强。
她朝着办公室走去,回头瞧时,发现叶风脚步不停地越过容巡,并没有看他。
容巡也没有看叶风,他和她对上视线,朝她走来。
*
本来在外调查的警察都被叫了回来,他们坐在大会议里,望着上头主持会议的张局。
一进来,季队感觉到不妙,这个气氛有点沉重,再看看站在上头的容巡,心顿时凉了一半,不会是他这个徒弟违反了什么纪律吧?
等张局说完,他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是违反了纪律,只是疑似犯罪嫌疑人而已……?
季队:?
城信县的警察都难以置信。
容巡居然就是孟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