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拂刚踏进菩提城,就明显感觉到一道神识扫了过来。那道神识扫过面前的诸多凡人和修士时几乎没有停留,可扫过秦拂时,却明显停顿了一下。
下一刻,那神识转瞬从她身上消失。
秦拂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天无疾很快发现,低声问:“怎么了?”
秦拂微微摇头:“没什么。”说完,她脚步如常的走进了城。
这么重要的节日,禅宗不可能全无防备任由人进出,安排修为高的佛修神识查看进出菩提城的修士和凡人也在秦拂的意料之中。
秦拂现在是元婴期,整个修真界中元婴修士也不过百位,既没有请帖又没有预先告知的,一个元婴期修士突然混进朝圣的人群中进来了,难免让人注意。
秦拂觉得她大概不用自己去禅宗了,估计过不了多久,禅宗那边就会派人来找她。
那她倒不如趁着他们没找过来之前好好逛一逛这菩提城。
整个菩提城遍布燃香味,厚重却又不刺鼻,燃香味中夹杂着香火的气息,居然奇异的有些和谐。
两个人护着姬涧鸣顺着人流往前
走,越往前,燃香的厚重味就越浓,人也越来越多,有修士、也有凡人,但很奇异的,周围的喧哗声却越来越低。
秦拂问旁边一个佛修:“道友,敢问这些人都是要往哪里去?”
那佛修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低声道:“这个时间来菩提城的,难道不是要听佛子宣法的吗?”
秦拂了然。
浴佛节将近,佛子要为来往的朝圣者讲经宣法。
她谢过那位佛修,然后随手给三个人捏了个隐匿身形的法诀,避开人群往佛子讲经的地方去。
她隐匿身形的时候,又有一道神识扫了过来,这道神识比刚刚进城时扫过的神识更加强大,应该是禅宗那边已经知道了有陌生元婴期修士进城,着意关注了一下。
秦拂丝毫不受影响,带着两个人爬上了一座高塔。
高塔之上依旧人满为患,可见佛子的受欢迎程度,但也总好过下面的人头攒动。
下面那些人多是朝圣信徒,期盼着和佛子近距离接触聆听佛音,所以宁愿在下面挤着,但秦拂他们不过是看热闹的,有热闹看哪里都无所谓。
从高塔上往下看,一座巨大的讲经台赫然撞入眼眶,讲经台通体由白玉铺就,从上往下看去是一朵完整的莲花的模样,在那白玉莲花的花蕊处,一座玉台拖着金莲缓缓升起。
传说中的佛子就端坐于金莲之中,以他为中心,周身近千张蒲团,都坐满了信徒,有更多信徒宁愿站着听讲经
也要朝这里涌过来,只为一睹佛子真容。
可明明这么多信徒,整个讲经台却依旧鸦雀无声,只有佛子温和又清冽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在整个讲经台流淌着。
数以千计的信徒眼神中带着爱戴,近乎狂热的看着金莲上的佛子。
不知道是玉台之上的金光太过闪耀,还是秦拂这个位置不太好,秦拂一眼看过去,以她的眼力居然看不清佛子的面容,只模模糊糊的能看清金莲之上一个白衣端坐的身影,那身形有些清瘦,光头之下是一张在金光之中模糊到近乎圣洁的脸。
秦拂下意识的就用了点儿灵力去看。
然而就在她这么做的时候,玉台上正讲经的佛子似有所觉般的抬头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秦拂立时就察觉是自己逾越了,她立刻就收了灵力,为了表示歉意,她收了灵力之后也不曾躲闪,站在哪里微微低着头,不去看玉台之上的佛子,却任佛子打量,脸上带着抱歉的神色。
秦拂察觉到那视线在她身上微微停顿了一秒,又云淡风轻的收了回来。
而从始至终,玉台之上的讲经声没停过半刻。
佛子的视线收回去之后秦拂猛然松了口气,立刻掐了个隐匿法诀,又掐了个隔音法诀,这才敢抬起头,也不敢往佛子的方向看了。
她正庆幸佛子没计较她的失礼,天无疾淡淡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怎么?我们阿拂看见佛子长什么模样了没有?”
不知道
是不是秦拂的错觉,她总感觉这声音带着些许酸味。
可抬起头看他的时候,又见天无疾一脸云淡风轻,似乎只是随口调侃。
她忍不住唉声叹气道:“你别笑话我了,刚刚若不是佛子不与我计较,我差点儿当众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