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父兄的行为露出了破绽,皇帝才不得不给了她这个封号?
她明白,自己终究还是无法逃脱命运的安排,成为了帝后棋盘上的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
她望着手中的红豆簪,无奈地苦笑。
一旁的姜琬宜心疼极了,在她的印象中,谢语不应该是一个终日忧伤的闺阁怨女。
“谢语,你醒醒吧,只是一个郡主封号而已!又不是天塌下来了,你何必如此呢?”
谢语满脸泪痕地转过头,看着姜琬宜说道:
“不,琬宜,一切都完了!谢家、皇后姑母和父亲与皇帝都在逼我跳入火坑,我根本无法反抗。”
姜琬宜原本还想说些严厉的话让她清醒过来,但看到她这副模样,心也软了下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安慰道:
“阿语,我们还没有输!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我们都可以奋起反抗,实现绝地翻盘!
你岂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也必须牢牢抓住,难道不是吗?”
姜琬宜深知谢语已被肃州谢氏逼得喘不过气来,内心早已千疮百孔,却还要在世人面前佯装活泼开朗,再这样下去,她必会疯掉!
不行,她必须设法让顾云轼与她见上一面。
次日,皇后传召谢语入宫。
魏允公派来监视谢语的侍从也已撤离。
虽然如此,可如今的姜琬宜想见顾云轼一面,简直比登天还难,她先前让流烟打听到的那家伙自从柳家表姑走后一直躲在军营中训练谁也不见。
本来她还能借看望沈欣若的名义去顾府,顺便给顾云轼带句话,可偏偏那沈欣若那丫头去了西山保胎。
最让姜琬宜气得是自己困在京州出不去,她在外面享受大好河山还时不时给自己书信一封说自己有多自在。
姜琬宜带着流烟在顾府门口徘徊良久,正不知所措时,却被一人拦下。
“你是郑国公府的姜姑娘?”
眼前的小厮身材魁梧,却是一副陌生的面孔,她如临大敌,毕竟京州鱼龙混杂,稍有不慎,被人抓住把柄,搭上的可是父兄的性命。
谁知那小厮倒是呆头呆脑地先开了口:
“我是顾府二公子的小厮澄让,姜姑娘可是有何事?”
姜琬宜害怕眼前人试探,依旧沉默不语,那小厮也心领神会,毕竟大街上确实多有不便,于是带着她从一处极为隐蔽的门进入了顾府。
“姜姑娘,你别怕!我真是顾府的人,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话,我带你去见我家二公子便是。”
澄让提着早晨顾云轼让他买的东西,带着姜琬宜与流烟去了顾云轼的春华轩。
“你是如何知道我是郑国公家的姑娘的?”
姜琬宜跟他走了许久,才试探性地问出心中的疑惑。
“您当年和我们轩大奶奶争吵的场面,至今仍让小的记忆犹新,又怎会忘了您这位表姑娘呢?”
伴随着澄让憨憨的笑声,姜琬宜真是懊悔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今日,顾云轼终于得闲休息,他派遣澄让前往钱庄,给燕州的方奶奶邮寄了一些银钱,还嘱咐他购置些食物回来。
然而,澄让带回的人,竟是姜琬宜,这着实让他产生了丝的不解。
“表哥,你去见见阿语吧!我担忧阿语再这样下去,迟早会疯!”
姜琬宜甚少用如此哀求的口吻与他人交流,可她实在无法坐视谢语继续沉沦。
顾云轼凝视着眼前满含期待的姜琬宜,心中却泛起阵阵无奈与痛苦的涟漪。
他转身缓缓离去,背影流露着无尽的遗憾和无奈。
姜琬宜瞬间明白了顾云轼的态度,她气恼地诘问道:
“你难道打算背弃对她许下的誓言?莫非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嫁作他人妇?”
顾云轼不敢转头,似乎在逃避,他竭力保持着平静的外表,然而,他的眼底却难以掩饰那一丝心痛的波动。
“也许,那位魏小公子才是她的良配!”
他的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却在姜琬宜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