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的预想,朱厚照在看到他的辞呈之后,应该让司礼监打回,然后下一道旨意,安抚于他,同时将他叫到宫中,说一些“朕尚年幼,若无先生辅佐,如何治理江山”之类的话,上演一出君明臣贤。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想法与计划竟然全部落空了,这皇帝不仅没有任何挽留,甚至只轻飘飘的留下一个“准”字。
这何其荒唐?
一旁的谢迁看到刘健反应有些不对,于是连忙打开自己的辞呈。
却见一个大大的“准”字赫然在列。
内心当即动荡,这与他之前所预想的根本不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一脸焦急的他稍作停顿,连忙看向刘健:“准了?!”
刘健自是清楚谢迁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反问:“你也准了?!”
“是了,陛下竟然准了!”刘健怅然若失。
李东阳也看到了两人辞呈上面的“准”字,不由心中慌乱,可迟迟不见自己的辞呈,连忙向刘瑾询问:“刘公公,我的呢?!”
刘健与谢迁也现了这个问题,一并询问:“是啊,宾之兄的呢?”
刘瑾笑了笑,朝着李东阳拱手祝贺:“咱家要恭贺李先生了,陛下口谕,让李先生与杨先生进宫面圣。你的荣华富贵来了!”
李东阳愣了。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偏偏准了他俩的辞呈,反而把自己留下?还要让自己进宫面圣?
陛下想干什么?
“什么荣华富贵?刘公公莫要胡言!”李东阳有些慌张,他很清楚自己与刘健和谢迁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现在他们两人的辞呈被准了,反而留下自己。
这无疑是置他与不义之中,让他与刘健和谢迁等人出现裂痕。
到时候,想要再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搞不好还会被他俩视为敌人。
刘瑾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李先生此言何意?这是皇爷对你的看重,你不赶紧进宫面圣,还等什么?莫非你想抗旨?!”
“这我,我这,这……”李东阳磕磕巴巴,急的他满头是汗,连忙看向刘健:
“元辅,我是去,还是不去啊!”
刘健冷哼道:“哼,你要去便去,与我说作甚?莫不是我用铁锁把你捆住了?!”
说罢,刘健头也不回的走了。
“唉!”
谢迁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跟着刘健走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李东阳还想解释些什么,只是话到喉头,实在不知该如何说。
自古论迹不论心,说什么不重要,怎么做才是关键。
现在解释,能解释的通吗?!
“李先生,请吧,莫要让皇爷等急了!”
“唉,好吧!”
牢不可破的联盟,就这么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