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這個想法一旦有了,就沒有收回的餘地。
「我知道了。」
林焓冰低聲說。
她不擅長哄人,程湛雅一再拒絕,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靠近。
看著她痛苦堅持的模樣,她累,程湛雅也累。
程湛雅有些驚訝,偏頭去看她。
「我會簽字的。」
「如你所願。」林焓冰聲音清冷,說完就離開了。
天色越發亮堂,微風正好。
程湛雅站在那兒,忍了很久,終於哭了出來。
終於結束了嗎?
她垂下眸,大腦一遍又一遍地迴蕩林焓冰那句話。
如你所願…
頓時,眼淚啪嗒啪嗒地掉。
戀愛五年。
結婚五年。
十年了,她們終於要分開了。
離婚時的豁然,此刻蕩然無存,只覺得胸口疼得快炸開。
她雙手捧在胸前,輕輕抽泣,渾身無力,緩緩地蹲下去,緊緊抱著自己。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怨不得誰。
現在,如她所願了。
房間飄進一縷陽光,窗簾輕輕搖曳。
腿麻木了。
程湛雅站起來的時候,眼前一黑,一個踉蹌,差些往前栽倒下去。
堪堪扶著最近的物體,僥倖免去一頓疼痛。
她閉著眼,好一會兒不敢動。
一夜未睡,此時卻沒有任何睡意。
她還抱著枕頭,直至睡過去。
程湛雅半夢半醒,只感覺眼睛一陣刺痛。
她翻身背對光線方向,緩了許久才再次睜開眼。
旁邊的位置一如既往的平整,沒有睡過人的痕跡,卻好像還殘留些許林焓冰的味道。
程湛雅從床上坐起,目光呆滯幾秒,下床去洗漱。
鏡子裡那個人雙眼浮腫,帶點紅,兩眼無光無神,臉色蒼白,長發凌亂,狼狽得像個瘋子。
她垂下眼。
要離婚的可是她,怎麼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程湛雅掬把水洗臉,冰涼的溫度讓她稍微清醒了些。她沒擦掉水痕,定定地看著水珠劃落,皮膚微微緊繃。
目光每落在一寸角落,都是她熟悉的,甚至,她還能想起,在那個角落她和林焓冰幹過什麼事。
這些都過去了。
只有記憶不時纏著她。
…
那天之後,程湛雅再沒見到過林焓冰。
她搬到范瑤白家來,那邊的東西越來越少,空曠得讓人心慌。
范瑤白抱著范啾啾倚在門邊,看程湛雅收拾布置客房。
「真離了?」范瑤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