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宁反复思考着沈良的话,整理着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沈良看到木宁皱眉思索,也没有打断,只是自顾自的走回正屋,反身坐下喝茶。
这一段话,对于木宁来说,却是真的很有用处。他一直都是自己修炼,琢磨东琢磨西的,没有师承的他,在修炼方面还凑合,一旦涉及到江湖基础知识,却真的是十足的空白。
武者、三流高手、二流高手、一流高手,层层递进;内息、武功,二者兼济。
木宁现在迷踪步方面已经慢慢步入了正规,下一步就是如何得到修炼上半身经脉的武学,将二者修炼,直至融会贯通,当然这个目标是远大的。
大柳树的种子会传递出凉意,但也有时间限制。
如果像以前那样只是单纯的站桩,基本上每次都会出现,用来缓解疲劳。
如果像学字时那样深度记忆,则是五天才会出现一次,时间也不长久。
接下来就是混着汤药进行修炼,木宁只试过俩次,第一次服用沸腾散,药效显着,副作用疼的死去活来;第二次就是刚刚,服用易健散,种子的凉意需要内息引导,会流转于腿部经脉,缓解易健散的副作用,这方面算是有药到病除的效果。
总的来说,大柳树种子中的凉意是催化剂,只用木宁自己用心修炼之后,凉意的作用才是事半功倍。
想到这里,木宁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对他来说,这段时间积累的迷茫,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了,有种拨云见日的舒畅感。
回过神来,转身看到正堂中端坐的沈良,才现自己太专注于思考,怠慢了这尊大神,想来不要怪罪才好,赶忙快步上前。
“前。。。。。前辈,小子无状,只因前辈的指点太过重要,一时欣喜,陷入深思,怠慢了前辈,还请前辈见谅。”
沈良也早现回过神来的木宁,看他走来便知道其意。
“也没什么,都是些基础的江湖知识,也是你缺了师承,才会觉得这些知识重要。”
沈良嘴上虽说的平淡,但却也安心的受下了面前木宁的躬身礼。
“罢了,今日难得我心情好,加之你也算乖巧,索性再帮你一帮,你且将你心中的想法说与我听,看我能否再助你一助!”
木宁本以为自己怠慢这样的大人物,不被责罚已经算是烧高香了,没想到还能继续得到指点,只能急急的将自己所思所想说出。
“谢前辈,谢前辈厚爱,小子听了前辈所说,确实有所疑惑,招式与内息,何为主?和为次?既然在修炼内息方面已经要耗费极大的精力,那招式修炼是否还有其必要?”
木宁不是临时起意才问出这一问题,对于他而言,俩次遇袭,算是死里逃生也不为过,惜命怕死,这是他心里最深的感受。
因此才修炼了以保命为主的轻功,再加上今日听闻沈良一席话,也便产生了内息与武功招式哪个重要的疑惑。
沈良听到木宁提问之后,惊奇的看着眼前的半大孩子,“此子确实有其不凡之处,无论其他,光是这悟性方面,便算顶尖。”
沈良走入院中,并未着急回答木宁的问题。
“你随我来,在院子中的木桩选择其一,用你最大的力气,踢上一脚,无需任何招式,对了,将你丹田内的内息也一并调动。”
木宁虽不解其意,但也按照沈良所说去做,在一粗壮均衡的木桩前站定,运起内息于腿部,狠狠的冲着木桩踢去,只见下一刻,木宁捂着腿,出杀猪般的叫声,而木桩只是掉落了一层死皮。
“这小子有够傻的啊!真用这么大力气!”
木宁委屈的看着一脸讥笑的沈良。
沈良并没有上前安慰,最后也找了一个差不多粗细的木桩,淡淡的抬腿向其踢去,在木宁眼里,那动作要多慢有多慢,要多软绵绵有多软绵绵,根本没有一点力道可言。
“砰!”
随着沈良腿部的轻轻触碰,面前的木桩就像是放烟花一般,从内而外的爆裂开来,落了一地的碎木屑。
木宁一脸的震撼和不可思议,那看似轻柔的一踢,竟然爆出如此巨大的威力。
“看明白了吗?我和你在武功招式方面,并没有任何的区别,只是简单的一踢,但为何最终的结果却是天差地别?“
沈良掸了掸自己的裙摆,臭美的说道。
“额。。。。。。是,对了,是内息的区别,您是二流高手的巅峰,我是不入流的武者。”
“对,孺子可教也。你我二人的根本区别就是内息的强弱,同样简单的招式,调动的内息强弱不同,出的威力也就不同。”
“回到你刚刚的问题,内息和招式,何为主,内息为主!何为次,招式为次!一个初入的二流高手,可以解决十个拥有熟练招式,但半身内息不圆满的三流高手。根本上不是武功招式的多少,是内息的强弱。内息强,一招一式都有无穷威力,打到人就残,内息弱,无论再怎么精妙,打人十拳都是挠痒痒。”
“哦,原来如此。”木宁跟随着沈良的话思考着,全然忘记了腿部的疼痛,“那武功方面的作用呢?没有还是很少?”
“武功招式,一招一式都是创造者习惯,他将自己用刀时的习惯、用剑时的习惯、奔跑时的习惯,整理下来,将内息调运其中,也就成了一整套武功。”
“这招式的最大作用,就是教你如何更加省力的打倒三个你自己、十个你自己、二十个你自己!还有欺负更多的内息不如你之人。可听得明白?“
木宁越听越明白,也越听越兴奋,学武的劲头要比学字时候更加十足。
他觉得内息就好比是大黄牛,武功就好比爬犁的大小。大黄牛是否有力,决定能犁多远;爬犁是否够大,决定能犁多宽,没错的,这和爹爹交给自己的道理是一样的。
沈良看了看兴奋的木宁,又看了看日头,突然也就没有了为人师的热情,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木宁在沈良快要离去的时候,才缓过神来,赶忙呼喊道谢,沈良头也没回的招招手。
木宁只能停下脚,远远的对着沈良的身影鞠了一躬。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总有人会耐心的给你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