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来到了这里,这么多天没亲自开过它,她甚至开始想念它了。此时此刻坐在了它的怀抱之中,心里忽然畅快起来,忘了自己昨晚人设崩塌的尴尬。
一脚油门,开出村子轻轻松松。
前几天孙建发带她去过镇上。
北方的小镇,比不上她老家那些经济发达的轻工业城镇,大小和人口都不算多,但基础设施还算齐全。
上一回进镇时,她注意到了几家饭店餐馆,也看见了挂着“早餐”牌子的小店。
虽说有着几公里路,但开着车并不远,路也不难记,只要沿着公路走就能到。路牌在进镇的路口指引了方向,加油站是整个镇的第一家店。
她先去加满了油,又在镇上转了一圈。
这一次她用心看了每家西图澜娅餐厅的店名,发现在这北方城镇里,开的最多的饭店竟然是“正宗安徽板面”。
她随便挑了家小店停了车,尝了尝安徽板面。
到底是宿醉后的早上,吃起饭来就能感受到胃部的不适。
尽管饿,她也吃得慢吞吞的,以免真的伤到了肠胃,身体毕竟是革命的根本。
等她吃完往回开时,天光终于放亮。
镇子到双峰村,公路一路畅通。视野的极处是一座低矮的山峰,山坡上趴着细密的草甸,草甸上走着成群的牛羊。
浅红色的日光从山脊线上溢出,把油亮的路面照得金灿灿的。
太阳越爬越高,那座山头似乎被镶在了金光里。朝阳而行的越野车被阳光唤醒了激情,在这远望无人的公路上越开越快。
可惜两地的距离太近,安荞还没怎么享受到飙车的快感,双峰村已经出现在了公路的一侧。
她拐弯进村,此时也不过五点出头。
这个村子依然沉浸在梦乡,除了在垃圾站边觅食的野狗,看不到任何活物的踪迹。
把车停在了垃圾站边,安荞观察那只黑色的野狗。
它浑身通黑,只有两只前爪是白色的。
她当即给它取了名字:“喂,白手套!”
野狗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去翻找发臭的垃圾堆。
垃圾站虽然储量丰富,可在这里挖找,又能找到多少美食呢。安荞觉得这狗傻,不似上次在便利店外见到的那只精明,看见她就上来讨吃的。
她打开副驾的车兜。
因为常常自驾出游,又常常去荒无人烟的无人区,她车上的装备是很齐全的。
卫星电话,急救毯,压缩饼干,罐头,对讲机。种种东西塞在小小的车兜里,杂乱中蕴藏着点有序。
安荞从中找出一个肉罐头,拉开盖子,又叫它:“诶,傻狗!”
狗没理她。
“白手套!”
狗还是没理她。
安荞只好用上绝招:“嘬嘬嘬!”
白手套终于疑惑地转过了脑袋,一抬头,就看见了安荞手里的肉罐头。
那一瞬,安荞第一次在一条狗的眼睛里看到了光。
流浪多年,从没有被人投喂过的可怜家伙,每天就在垃圾桶里找饭吃,饿得身上没一点肉。
它看见拿着罐头的安荞,像信徒看见了上帝。
安荞下了车,将罐头拿在手里。她一蹲下,就见白手套飞奔而来,冲到了罐头面前,尾巴甩到天上去了。
安荞把罐头扣在地上。
肉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狗的面前,它终于t?可以吃上点好的。
“吃吧。”
小家伙没有犹豫,三两口就咬完了肉。地上残余的肉汤又被它舔得一干二净,可怜的样子让安荞同情心打发,又拆了两包压缩饼干给它。
“好吃不,白手套?”
狗看她一眼,甩甩尾巴作为回答。
安荞微笑起来,悠闲惬意地看着它吃。
时间缓缓流淌,天也越来越亮。村子里渐渐有了动静,也有些院落里亮了灯。
一辆拖挂车从后山的方向开来,晃晃荡荡地朝村外驶去。
安荞转头,远远看了一眼,看见那拖车的车厢里是一匹马。
马纯白发亮,高大又漂亮,和孙建发家的那匹大白有的一比。
她不知道这辆车这么早,要把马运到哪里去。只觉得马儿辛苦,这一大早就要被挖起来上班。
这马实在漂亮,当车越开越近,从她身后路过时,她又转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