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他弹琴还有半个多小时,店内也没几个客人,他坐在靠近吧台的高脚凳上休息,祈妄在他旁边。
他也是不记仇。
两个人刚刚破冰,他就又像隔壁的小哈士奇一样,颠颠地凑上来。
只是他这次谨慎了一点,问过祈妄的意思,才扒了人家的领口。
“还好,没渗血,”喻年看了看祈妄绑着的绷带,松了口气,“你要是弄坏了,还得去医院。”
祈妄并不放心上,“哪有这么容易。”
喻年啧了一声,心想昨天那个摔倒的人是谁啊?
不过他也没说出口。
阿弥陀佛,好不容易他跟祈妄现在能和平相处,他还不想再出别的幺蛾子。
。
旁边的人望见喻年和祈妄这样和平地坐在一起,也觉得很稀奇。
等祈妄离开了,小谷立刻坐了过去,戳了戳喻年的胳膊。 从刚才看见祈妄跟喻年坐在一起,她就好奇死了。
“你跟祈妄这是怎么回事啊?”她问喻年,满脸写着八卦,“这是和好了吗?前两天你不还苦大仇深的。”
喻年在打弱智小游戏,打完就准备去弹琴,他有点心不在焉,但还是听清了小谷的意思。
他笑了一声。
“什么苦大仇深啊,我俩也没这么夸张吧,”他耸耸肩,“非要说的话,算是一笑泯恩仇吧。”
但小谷再问,他却又不再说了。
小谷好奇心没得到满足,不轻不重掐了他一记,也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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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喻年跟祈妄也是一起回去的。
倒不是两个人关系突飞猛进,一下子到了焦不离孟的地步。
纯粹是祈妄背受伤不能骑摩托,所以他是跟喻年坐同一路公交回去的。
33路公交车。
因为已经是晚班了,车上人并不算多,喻年径直拉着祈妄去了最后一排。
公交车开到一半的时候,喻年就有点困了,一开始还想着不能睡过去,但也许是耳机里的沙哑女声太催眠,没几秒,他就头一歪,脑袋碰在了祈妄的肩上。
祈妄肩上一沉。
他回头扫了一眼,喻年的脸被他的肩膀顶住,明明不胖,脸被一挤压,却也像是有点肉乎乎。
他背后虽然有伤,但是喻年这样不轻不重地靠着,倒也不觉得疼。
他想起今天下午,看见谷宇芽掐了喻年的脸,喻年的脸又白又软,即使没怎么用力,也留了两个红印,过一会儿才消。
手感很好的样子。
祈妄盯着喻年懵懂得睡脸,不知道为什么也有点手痒。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扭过脸,望着窗外一路的霓虹灯在夜色里连成一条闪烁的银河。
喻年一直到家门口才醒,当他现自己枕着祈妄睡了一路,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十分惶恐,“我没有流口水吧?”
“没有。”
祈妄从车上下来,扫了他一眼,“但是你一直在磨牙。”
喻年:“……”
靠了人家的肩膀就是气短,喻年灰溜溜地跟着祈妄进了单元门。
两个人打开家门的时候,已经九点了,祈妄这几天养伤,也不用去上夜班。
大家各回各屋。
进门之前,喻年的手搭在门上,望着祈妄,说了句,“明天见。” 滴的一声。
祈妄这边的门也打开了。
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回头看了喻年一眼,看了好几秒,才低声道,“明天见。”
。
喻年这两天简直神清气爽。
要不说人还是应该多做好事呢,做好事果然是会有回报的。
前阵子他单方面与祈妄冷战,但是两个人毕竟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想看不见对方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