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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山贼劫道（第1页）

从程逸身边离开的护卫“莫不成”，之前与马贼的大战他就紧紧跟在涂修的身后，后来又跟着季凌参与了密林小道上的战斗，从头到尾一直在战斗的一线。后来与余乐他们也有交集，一起抬尸体的时候还被余乐问过一些战斗的细节。

莫不成恍恍惚惚的骑马走在道路上，他是两年前加入风余商队的，和万潮是同一时期的，都是在池州境内加入的商队。两年来他也为商队立下了许多功劳，算是郑鹧得力的几个部下之一。他也是真的很喜欢在商队里的生活，郑鹧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一趟趟行商下来他也赚到了不少钱，足够家人在池州州府生活。

程逸没有找上他之前他都是想着好好在商队里面生活，但是内心总归还是煎熬的，知道这样的事总有一天会生。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家人的性命安危都在程逸一念之间，他如果不妥协的话就是弃家人的生命安危于不顾。莫不成心里沉甸甸的，一时间都不想回商队了，他都不知道如何面对商队里的同伴了。

莫不成有心反抗，但是势单力薄又有家人牵绊脚步，这让他更加灰心丧气没有反抗的想法。

一切按着他的来吧。莫不成只能在心中如此想着，虽然郑鹧和商队里的人都对他不错，每年的俸禄也不少，让他在养家的同时可以走南闯北四处游历。

莫不成稳定了一下心绪，放下心中的诸多顾虑，既然已经做了对不起商队的事就不能停下来。不过他也不是蠢的，一旦情况不对，他也可以随时倒戈相向，配合商队的一众高手拿下程逸，这样自己大不了一死，自己的家人还能得到一个周全的结局。如果程逸活下来他也没有背叛，祸不及家人而已。

在莫不成去见白云寨山贼程逸的时候，商队已经在一条小溪边驻扎了下来。这里虽然偏离了正常的道路，但是有充足的水源相伴，让所有人都放心了很多，驻扎下来之后，杂役们开始生火刷锅，已经两三天没有吃到熟食了，所有人看到重新架起的大锅都双眼放光。干饼只能填饱肚子却没法压下肚里的馋虫。

郑鹧已经和探路回来的护卫们确定了，方圆几里之内都没有人烟。这样也好，晚上守备的力量可以削减一些，这样第二天出才能有充足的精力。

周围太过空旷了，没办法布置陷阱的同时还要防备野兽。郑鹧吩咐人在空地上围出了一圈栅栏用来作马圈，将所有的马关在马圈中后安排杂役们给马匹拌上饲料放入马槽，又提了几桶清水放在栅栏之中。

齐煌和陈策正在给商队的厨子帮忙，护卫们送来了刚刚狩猎的猎物，其中就有野兔和羔羊。厨子麻利的将野兔和羔羊的皮毛剥下，扔在了一旁，余乐掏出一把小刀，开始处理野兔和羔羊的内脏。齐煌则是在锅里烧起了热水，只等余乐那边处理干净就可以丢进水中洗干净。

陈策心事很重，现如今一直在想之前所写的那篇策论。涂修的话开阔了他的思路，从前他读书只会感慨别人的观点多么多么好，很少表达自己的想法，如今则不同了。

读书不能读死，不能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圣贤书上的道理不该如此轻，治国安邦的策略也不该有固定的标准。

余乐很快将猎物处理干净，直接丢给了齐煌让他好好洗干净。齐煌用一根长木棒在大锅中搅动，一些血沫开始浮上来，另一边的厨子已经开始准备各种香料，今晚的餐食就是烤羊烤兔了。

齐煌看着沸水，血沫已经全部飘了起来，肉香飘散。陈策帮着撤了火，等着水冷下来。

商队众人不时看向这边，等待着烤羊送来，两天不见一点荤腥，连熟食都吃不上让他们实在有些苦累。

厨子捞起羔羊野兔，取出刀将羔羊野兔分成几半后用削尖的木棍串起来后架在了炽热的火上烤起来。陈策和齐煌抓住木棍的两端，时不时翻转一下。厨子则是盯着火候，不时散上一些香料和盐巴。飘散的肉香传进两人的鼻腔，让他们的唾液都分泌了很多。余乐则是在一旁给野兔身上涂抹盐巴和香料，还要给野兔刷油。

羔羊慢慢烤熟，肉香四处飘散。肉油滴落在地上，出“滋滋”的声音，不少护卫都已经围拢了过来，就等着羊羔彻底烤熟。齐煌和陈策慢慢将烤熟的羊羔从火上取下来，几个护卫立刻上手就要夺过去，却被厨子拦住了。厨子拿出一把菜刀，几刀下去将羔羊分作了几块，然后才交给护卫们，让他们自己分配。

那些护卫们也是懂事的，分出来的几块羔羊肉先分出几块送到了郑鹧、徐天成、季凌、江天一和涂修手中，这么一分下来整只羊也就剩下了几块，很快也被分走。

齐煌看着分走的羊肉，满眼羡慕，忍不住又吞咽了两口唾沫。余乐扛着野兔将其架在了火上，火势正大，刚架上去的野兔立马出油脂被炙烤的“滋滋”声。随着齐煌和陈策翻动，野兔的所有身体部位都受热均匀，很快也散出了肉香，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动，而那些没能分到肉的护卫们更是翘以盼。

这只野兔再次被护卫们分走，杂役们开始烤第三只羊羔。

莫不成骑着马返回了营地，迎面就碰上了正在抽着烟的郑鹧，满嘴是还没擦干净的油脂，脚边是一块啃过的骨头，上面不见一点肉渣。

“怎么才回来？”郑鹧将手里的烟枪在地上磕了磕，抖落里面的烟灰。

莫不成低了低头，沉闷的说了一声：“走过头了。”说完便快步走开了。

郑鹧抿了抿唇，看着走开的莫不成，暗自思忖起来。

余乐他们已经将所有的猎物烤好了，无论是护卫还是马夫苦力们都已经分到了肉，就算是杂役们，此刻也已经抱着兔腿啃了起来。莫不成走向火堆边的时候，余乐立马抄起一条兔腿，递给了莫不成。

“莫大叔辛苦，赶紧吃点肉补补。”余乐嬉皮笑脸的说道，嘴上沾满了油。

莫不成接过递来的兔腿，笑着感谢了一声，只是这笑容显得有些苦涩。送进嘴里的食物一时间也变得寡淡无味，莫不成解开水囊“咕噜”灌了一口水进去，算是缓解了一下油腻感。

齐煌和陈策啃食完带着肉的骨头，拿出帕子擦干净了嘴。拿出水囊喝了几口水后。齐煌去给火堆添上柴火，陈策将冷却下来的锅洗干净。等一切做好后两人跟着余乐去给护卫们铺床，上半夜是徐天成和几个护卫值守，下半夜则是涂修带着莫不成值守，现在给护卫们铺床就是要保证下半夜值守的人能够休息好。

等他们将床铺铺设完毕后，一群护卫们便进入营帐之中开始好好休息。

齐煌将几节枯木丢进火堆中，陈策坐在一旁翻着一本书，认真的品读着，似乎他只要没事就会这样看书，别的事情都提不起他的兴趣。余乐在火堆旁做蹲起，不时绕着火堆跑上几圈。

在马圈和营帐所在处各自立着两个护卫，看护着商队的财产，至于货物就在营帐旁边堆放着。徐天成坐在火边拿出一块布擦拭着自己的双刀，双目如炬。眼中火光跳动，映出刀锋的光影。擦拭完两柄弯刀之后，徐天成将双刀归入刀鞘之中，整个人微微闭着双眼，开始调息。

秋日清凉，晚间更是有些冷，就算是在火堆边上也被吹拂的夜风钻进了衣袍之中，还好这套衣袍在御寒方面挺强的，不用担心着凉。莫不成和涂修等人都已经进入了营帐中休息，要到丑时才会被叫起，余乐玩闹了一会儿后也跟着睡下了，下半夜他也需要起来负责看火。

齐煌和陈策在子时睡下，火堆已经不需要他们看顾，这期间两人还去周边拾捡了不少的柴火，足够烧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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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刚明亮，太阳还未升起。一群山贼偷摸的靠近了风余商队的驻地。

莫不成将武器别在腰间，跟值守的涂修告罪一声，捂着肚子就拐到了一边的丛林之中。

涂修盯着莫不成离开的方向，眉头轻轻皱了起来，昨晚值守的时候莫不成就很不对劲，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离开营地了，犹豫了一下，涂修唤来一个护卫。

“去跟着看看！”持刀护卫立刻抱拳领命而去，悄悄跟在了莫不成身后。

涂修挥手召来其余护卫，叮嘱道：“加强戒备！感觉很不对劲。”

刚说完，先前被涂修派出去跟踪莫不成的护卫就出了一声惨叫，从林子里跑了出来。

那护卫此刻连刀都丢弃了，右胸插着一根箭矢，生命气息开始急消散。那护卫跌跌撞撞的向着营地这边跑来，但是身后又有数支箭矢飞射而来，一下穿过了那护卫的头颅。

护卫跑动的身体一下停住，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随后生命气息全部消失，直直扑倒在了地上。

涂修拦住要去接应的一干护卫们，沉声说道：“别过去，先把人都给叫起来！”

一名护卫立刻跑回营帐那边，一边跑一边高喊到：“敌袭！”涂修则是组织所有人手躲到了稀疏的几颗树后，躲避弓箭攒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