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看的體檢報告一字一句地扎在他心上。
燕知的循環消化呼吸,就沒有一樣是完全沒問題的。
牧長覺小心護著燕知死壓著的小腹,「中午我讓小陳把飯送過來,我們在這兒吃行嗎?」
燕知出了一額頭汗,全貼在牧長覺側頸上,「牧長覺,好疼。」
「我知道,我知道。」牧長覺深吸了一口氣,極輕極慢地呼出來,「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燕知眨了一下眼,把牧長覺的襯衫領子弄濕了,「你什麼都不知道。」
牧長覺替他壓著點肚子,把他沒輕重的手挪開,「怪我,我的問題。」
燕知小時候就有過腸道應激。
他第一次要跟牧長覺出國玩的前一天,激動得上吐下瀉,結果鬧得兩個人都沒去成。
燕知本來就挑食,肚子一難受更是地獄級別的難餵。
「反正都得吐了,你還逼著我吃。」他委屈地抱怨,「牧長覺,你對我不好。」
「我保證揉揉就不難受了,」牧長覺並不放棄,「這次肯定不會吐。而且出去玩的機會多得是,天天還擔心我出去玩不帶你嗎?」
牧長覺的保證就是有用,那次之後燕知就沒吐了。
那幾天都是牧長覺一口粥一口菜地哄著吃的,沒任由旅行落空又生病的小燕同學因為傷心食不下咽。
「沒事兒啊,揉揉不疼了。」牧長覺一手護著燕知,一手跟陳杰發消息。
「吃藥嗎?」他輕聲問肩頭的燕知,「我給你拿?」
燕知搖頭。
他隨身只帶一種藥。
現在也不想吃。
「到沙發上躺會兒嗎?」牧長覺看他實在是虛弱,低聲問他。
燕知沒回應。
陳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燕知蜷在沙發里,消瘦的身型幾乎完全被牧長覺的大衣掩住了。
雪白的捲髮被汗沾濕了,散落在深色的沙發上,顯得燕知的臉色尤為蒼白。
「怎麼了?」陳杰聲音放得極輕,把幾盒不同種類的腸胃藥從包里往外掏,「早上不還說讓我帶他愛吃的,怎麼突然不舒服了?」
「我說錯話了。」牧長覺破天荒地跟陳杰解釋了一句。
陳杰看了他一眼,「上次我就感覺出他腸胃不太好了,吃飯好難。所以那時候我說讓牧哥你別嚇他。我家小貓就這樣,吃飯跟鬧著玩兒一樣,嚇唬一下三天都吃不好。」
牧長覺回給他一眼。
陳杰一個激靈,也沒住嘴,「燕老師身體不好,你就不能讓讓他?你千方百計讓他跟你一起工作,總不是為了氣他?」
牧長覺面無表情地沉默了幾秒,淡淡問他:「那你說說,我怎麼千方百計的。」
「那誰知道啊?」陳杰低頭小聲嘟囔,「我也沒有這種自己身兼主演製片出品和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