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思进勃然怒,他不待萧东兮讲完,就要挥刀,斩萧东兮:“老子斩海寇之时……”
然而,不待萧东兮有所动作,那胖子国主范晋贤却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场中,用他的胖手,抓住了俞思进的刀:“一个一个来……赢了,都是你的……”
说完,范晋贤一步三摇地自回主座。
这次,他不喝酒了,只饶有兴致地看俞思进:“孤亦有多年,未见思进的斩寇刀了……不知,可能降服这小美人……”
满座文武谁都不傻,他们哪还不知——国主根本不曾醉,他正接大美人的茬,在暗讽那大肚武将俞思进呢。
俞思进那红光满面的脸,更红了。
搁在往常,他再如何在东境拥兵自重,国主也是断不可能如此的。
盖住南燕的这片天,现在姓范;但生养南燕的这片土,却是他们这些土著的。
天可以盖住地。
地恒在,而这片姓范的天,却未必永世不换。
这地里能长什么……这片姓范的天,总是要去几多照顾的……
姓范的这片天,很强,却也极弱。
他为了这地上的蝼蚁,竟肯放弃犁庭扫穴……
俞思进忍了——这片天,快到头了……谁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都当了这么久的演员了,那就陪他再演一阵吧。
俞思进不再睬萧东兮,刀指白采莲。
萧东兮却不放过他:“阿妹!他的巅峰已过,其武道之心,已落在那东岛了。”
“咱们大可踩着他……他愈思退,你越直前。”
“好。”白采莲脸绽笑容,“过去就是用来取代的——大肚子,你这点虚战,还不如刚刚那个枪男……”
俞思进还未说话,那瘦子丞相周士衡一声冷哼:“真是不知死活的村姑!”
“堂堂八境,被你说成是虚战……”
“你真当那八境高手,是你们乡野人家种菜,弄点肥,就能长出来?”
众文武听了,无不笑——有些擅长捧哏的家伙,还笑得特别夸张……有捧腹的,有笑得蹲在地上起不来的……
还有人嚷嚷:“还看不上八境?你就是现在带着修为回娘胎重修,再活个几世,怕也到不了……”
“就是!虚战?虚战能血洗东岛海寇,灭八境绝巅寇吗……”
“这样的八境,我确实看不上——若可以,宁弃了重修。”白采莲实话实说。
“我没听错吧!”人群中最擅长捧哏的那个家伙,竟语出连珠般,夸张尖叫,“她竟然真的劝俞战神重修?”
“笑炸我也……吾不耐……笑不活了……”
“人活一世,所看优伶众也,皆不如此乡野女……”
唯有萧东兮长身而起,她挥手一招,手里便多了一坛“星也醉”。
她拍开封泥,闭眼深嗅那熟悉的芬芳,然后才给杨从嘉倒上一小碗。
她举坛向那胖子国主范晋贤:“此情此景甚妙!”
“以此酒,敬此地达官贵人‘晦眼如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