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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甜甜(第2页)

娃仨个混打一团,油彩老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开。另外一个小姑娘比朗琴还像局外人,仨伙伴都一团了,她依旧憨憨的在给她的扇面上着色,头都不抬,朗琴举目望去,暗暗思忖,真想换个孙女啊,人家的孩子怎么那么听话?

“甜甜。”朗琴收回想换孩子的眼神,一脸严肃,长脸更长了,她要展示名媛奶奶的威严、格局、气派、教养,“道歉。”

“不!”郎甜甜一骨碌爬起来,跺着脚,她穿着粉嘟嘟的公主裙,绑着小号牛仔布围裙,跺脚时,自牛仔围裙下摆,滚落一粒粉色小珠子。

丢脸,太丢脸了。朗琴感到被挑战,感到无地自容。她蹲下去,掰正孙女的脸,想和孙女好好谈谈,孙女的脖子太硬,脸始终歪着,忙着对一身涂料的小男孩吐舌头,对撕破扇面的小女孩吐吐沫。三个孩子又互相推搡混战哭泣成一团。

朗琴放弃了让甜甜道歉的想法,命令道:“甜甜跟奶奶回家!”

她拖着甜甜的一只胳膊使劲往外拽,一路上甜甜和她扭打着,回头和小伙伴们继续出不知道啥意思的嚎叫,朗琴上一次如此狼狈、难堪,可能还是和亲家母吵架那次。那次,毕竟是在自己家里,她是主场,还关着门,脸不会丢到外面去,这次,她搞不定小娃,还在外面丢了面子,又毕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被孩子一阵闹腾,冷汗都在夏天闷出来了,她气喘吁吁,保持不了名媛态,她把甜甜的胳膊一撂,吓唬甜甜,“你再这样,奶奶不要你了!”

“不要就不要,我回我自己家!”

“你爸你妈都不要你了!”

“不可能!”甜甜嘴硬,却也被唬住,又哭起来。

“你看看你那样子,像不像你妈?真是谁教的孩子像谁!”朗琴的旧愁新恨被勾起来,对6援朝的,对陈雨的。

祖孙俩在美术学习班的前台僵持着。朗琴对油彩老师及围观的家长们解释:“我虽然是孩子奶奶,但平时不是我带,都她姥姥姥爷带。”她想赶紧把自己摘出去,“都她姥姥惯的,她妈就这脾气!”

甜甜忽然大声说:“不许说我姥姥和我妈!我姥姥是世界上最好的姥姥!”

朗琴本来只觉得颜面扫地,只想赶紧走人了事,一听“世界上最好的姥姥”,气急攻心。她一把扯掉甜甜的围裙,扔前台桌上,在前台小姐姐递过来的课时登记表上,鬼画符似的签了“朗琴”俩字。

她扭头看剪着和《城南旧事》中的英子一样型,比英子犟一百倍的孙女,感觉凭自己的力量是没办法把犟英子带回家的,她打电话求助老公殷明东,语快,态度急,用了极罕见的称呼:“甜甜爷爷,你快过来吧!看看你的好孙女!我要崩溃了!”“怎么把孩子教成这样!怎么把孩子教成这样!”

半小时后,祖孙三口回到位于苗圃小区的家里。一路上,朗琴添油加醋向殷明东形容了郎甜甜的没教养、暴脾气。三口人进家门,险些没了家门,朗琴摔的,声音之大,受惊吓的甜甜坐在老式瓷砖地面上又哭了一场。

“必须召开家庭会议!”“必须!”“把陈雨叫回来,朗因也回来!”“这孩子不管是不行了!都教成陈雨那样,还配姓朗吗?还配做我们家人吗?”朗琴气得把胸罩自袖筒中拽出来,扔到洗手间的瓷盆里。

“要说你自己说去。”殷明东不打算做恶人,他是懒,连哇哇大哭的甜甜,也懒得哄,为制止孩子哭泣,从冰箱里拿了块巧克力递给她,又出一招,“爷爷带你去看看隔壁阿勇回来没?”

隔壁阿勇比甜甜大俩月。

“我说就我说,我难道怕她?”朗琴拿起电话就催陈雨回来,她提起搞不定的还在客厅叽叽咕咕个没完死不认错的甜甜为“小魔鬼”,让她略感安慰的是陈雨的态度,挺乖的,“说马上回来,还说对不起,半小时不行,四十分钟能到,她早这样驯服,至于我们不帮她看孩子吗?早这样听话,至于甜甜变成今天这样吗?”她对殷明东重复。

朗琴气呼呼解扣子,脱裙子,全扔在瓷盆里,她把瓷盆放洗衣机盖子上。她走进卫生间冲凉,想想毛巾在阳台晒着,又从盆里捞出裙子套上,走去阳台。她经过客厅,嘴里还骂骂咧咧,她被嚼着巧克力的甜甜抱住腿,“干嘛?”她虎着脸问孙女。

“不要说我没教养!”犟英子含着泪,倔强愤怒地说,“不要说我妈妈不好!”

“你妈妈哪里好了?你和奶奶说话的态度还不是没教养?”朗琴真空穿着裙子,皮肤松弛,乳房下垂,她扒拉着孙女满是巧克力泥的手。

“我妈妈是家里挣钱最多的!”犟英子石破天惊地说道。

“什么?”

“不许说我妈妈不好,我妈妈是家里挣钱最多的!”甜甜目光直逼奶奶。

看得朗琴愤怒而无助,“反了你了!”她给孩子一巴掌。

“你这是干什么!”殷明东看不下去了,人家是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家,哎,每两个女人就一台戏,一台大戏!

朗因还在路上,陈雨先进的婆婆家门。

一身雨,她把裤脚一放,裤脚淤的水将门垫打湿,给她开门的朗琴见了,不高兴写在眼角眉梢。

“奶奶。”陈雨和婆婆打招呼,婆婆递给她一双从酒店带回的纸拖鞋。

“来啦。”公公穿着西装短裤、白背心,靠在沙上。西装短裤和白背心都是为陈雨穿的,俩老在家,他通常只穿条大裤衩。

公公翘着二郎腿看报纸,是《北京晚报》,纸媒要感谢这帮老粉丝,有他们在,报纸的基础行量就在。

“来了。”陈雨在雨阵中,路过稻香村,给公公买了爱吃的牛舌饼,她把写着品牌名的油纸袋往公公面前一搁,公公抖抖报纸,目光从报纸上方看向撒开口的牛舌饼,面色稍霁,“淋雨了?”他看看陈雨的头和湿裤脚。

“没事儿,几百米的路,一会儿就干了。”陈雨四处看看,问起女儿,“甜甜呢?怎么了?”

“去隔壁阿勇家玩了。”殷明东说,他见朗琴阴沉脸,在客厅来来回回,抬起腿脚,往书房钻,“陈雨,你和你妈聊,我给朗因打个电话,怎么还没回来?今晚在家里吃吧。”

“好。”陈雨倒不怕婆婆给她上政治课,就怕回到家婆婆正在骂甜甜,她不喜欢任何人说,她女儿不好,特别是当面。

朗琴坐在餐桌前,脖子梗着,青筋暴起。长垂在肩膀,尾有点湿,看样子刚洗过澡。她穿一件绿色条纹棉绸无袖睡衣,陈雨一直觉得这种睡衣就是一块布剪个洞,从头套下去,两边胳膊下缝起来即可。

“陈雨,坐。”朗琴招呼陈雨道,她指着黄色餐桌,她对面的同色木质靠背椅。

她拿起凉水壶,陈雨礼貌地将两只玻璃圆口杯端在婆婆面前。婆婆只给自己的杯子倒满水。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婆婆自顾自喝着水,陈雨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坐在婆婆正前方,等婆婆开口。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陈雨多年来的采访经验是,如果采访对象不说话,那就硬等,等到对方惊诧,对沉默感到羞惭,先羞惭的必然先开口。

果然,朗琴直勾勾看着陈雨一分钟,陈雨低头喝水。两分钟后,朗琴转移视线,悲愤地抿抿嘴唇,等陈雨问。陈雨放杯子时,溅出些水在桌面,她扯一张餐巾纸轻轻擦拭着,三分钟后,朗琴沉不住气,先说话了。

“陈雨,我们这样的人家。”朗琴无语凝噎地看天花板。

“奶奶,怎么了?”陈雨双手握着玻璃杯。她在心里数一二三,她猜不出五秒,下一句要出来,“走出去的姑娘”。

“走出去的姑娘。”陈雨数到四,听见朗琴说。

朗琴去年花两万块分三次种的牙咬着嘴唇,描述了今天下午甜甜在美术班生的不可名状、大逆不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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