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栖见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缓,眨了眨眼,抬手捂住眼泪。
苏错刀扯下桑云歌的外衣,盖上破破烂烂的袁存德,静待良久,方问道:“没事了?”
越栖见点了点头,见他疲倦乏累得眼眶都微微凹陷下去,心头被粗麻绳磨蹭了一下也似:“你……你找我可吃了不少苦头。”
苏错刀眸光一动:“你不怪我?”
越栖见道:“我怪你什么?”
一抹真切的笑意从嘴角慢慢延展到眉梢,苏错刀握住他的手:“走罢,回七星湖。”
越栖见手掌轻轻一哆嗦,随即用力挣脱开,道:“我不怪你,可也不愿跟你在一起了……多谢你来救我,咱们就此别过。”
苏错刀微一蹙眉,想了想,带着些宽容,道:“我在月牙峰顶杀你一次,阿离遣孔雀杀你一次,宋无叛这次又用你的性命要挟我……你居然都没死,我暗自想过,只要这次你能活下来,我一定带你回七星湖,好好待你,再也不会骗你伤你……懂么?”
说罢,气定神闲,一派雍容优雅之态,就在等越栖见感恩戴德的跪下痛哭流涕,然后欢天喜地的一跃而起跟自己手拉手回家。
越栖见听罢,足足怔了一盏茶的时间,用一种陌生之极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是可怜,又似乎是叹息:“懂了……”
苏错刀一笑。
越栖见回以一笑,却一字字清清楚楚的说道:“苏错刀,以前我一直觉得,叶鸩离天生一副畜生心肝……但现在看来你比他还强,你根本就没有心肝。”
苏错刀脸色一沉,心里刚涌上的温柔欢喜犹如沸汤沃雪,转瞬消融涓滴不剩,当下忍耐着问道:“骂完了?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越栖见温言道:“对不住,苏宫主,在下不是个知情识趣的人,与你又非亲非故……”
苏错刀眼瞳就像结了冰的黑色钻石,闪着锋利的冷光:“非亲非故?十年前咱们故交有旧,半年前咱们肌肤相亲,你身上还有哪分哪寸我没瞧过没摸过?”
说着心中一荡,想起他肚脐下似乎生得有一粒小小的红痣,却不知如今安在否?依旧相思入骨否?
越栖见脸色通红,随即又是惨白:“你一定要我瞧不起你么?”
苏错刀满腹火气早变成了邪火,尽望下身凑,廿八星经虽得以补全,毕竟占一个邪字,练这门功夫,性欲之强杀性之重,都远过于常人。
一时懒得多说,身形一晃,提掌劈在他的颈后,打晕了顺手一把抱起,心中兀自不解,为何自己企图讲道理,他却偏不肯听?
越栖见迷迷糊糊中,只觉肌肤微凉,随后被拥入一个怀抱,唇舌被挑逗着吮吸玩弄,从颊侧到小腹,仿佛有细小的火花一路闪烁着燃烧过去,酥痒发麻,忍不住蜷缩起身子。
有硬硬的火热物事顶着自己,饶是越栖见神智不清,也直觉到了危险,连背脊都在轻轻颤抖,但双腿却被强硬的分开,那火热的东西开疆拓土也似,艰难而顺理成章的楔入。
胀痛难忍之际,后穴本能的抵挡着收缩,那人停了一停,随即却侵入得更狠更彻底,一下下直捣入最敏感的地方,温软滑腻的最深处都被肆无忌惮的劫掠一空,有一种即将被穿透或是捅坏的恐惧感,却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奇特快感,抵受不得,行将崩溃。
随着凶猛的撞击,后穴经过了露水的花朵般,柔顺的绽放开,越栖见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声低吟,竭力想躲避,却连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被插弄的地方热得像要融化,肉体相碰声,结合处的滋滋水声,混着自己高一声低一声无意识的呻吟……
这样的声音,怎么听怎么淫靡放荡、不知羞耻。
越栖见陷入一个醒不过来的梦也似,什么都感觉得到,又似乎什么都与自己无关。
莫名的心酸悲哀,那次是鼎炉,这次不知又是什么?
错刀,别只是拿我泄欲。
昏昏沉沉也不知多久,脑中一阵沁凉,终于清醒过来,只见自己卧着张墨绿色的丝绵软垫,身处一架马车之中,略一颠簸,便觉腰腿酸软,后庭私密处更是一阵阵的刺痛胀热,忍不住嘶的一声低低呼痛,只听叶鸩离清脆的笑声就在车外:“邪派三十六,原本排的咱们是状元,偏偏七星湖一举入了白道七席,后来七席议事时,空证他们的脸色,花红柳绿,别提多有趣了!邪派如今就剩三十五宗,赤尊峰、千秋堂、瀚海无回派、琉璃天宗都是榜上有名……”
苏错刀的声音神清气爽,含着明显的笑意:“嗯,还有呢?”
“明德牛鼻子一直气哼哼的,头顶都快气出庆云金灯来啦,说咱们七星湖往后得和北斗盟化敌为友,不得擅自侵扰白道诸派,更加不能去采别人的精气内力……我就问他们,若有白道不尊七席之令,来惹我七星湖,又当如何?”
“任尽望便说,七星湖已是白道翘楚,举足轻重的门派,大家伙儿自当同心协力,怎能同室操戈……宫主,这姓任的好一张利嘴,说了一堆话,既不真且不假,听着还入耳,谁都得给他拍巴掌夸一句高见,但回头想想,十句里倒有九句是废话,剩下的那一句还得拧干了水抖净了糖,才听得出真味儿!”
苏错刀纵声大笑:“白鹿山……也不过如此了。但空证大师不糊涂,唐一星更加的眼明心亮,他二人的意思呢?”
“空证大师的佛法既粗且大,我慧根却短小,只听得懂大概意思,大抵就是七星湖劣迹斑斑,一时若有人上门了结恩怨,咱们就得当乌龟缩起头来,缩得时间久了,就能抻长了脖子当天鹅了。至于唐家……”
越栖见正凝神听着,突然车帘一掀,叶鸩离笑吟吟的探进头来,淡金色的阳光斜斜衬着他的脸:“越公子,偷听到现在,可开不开心哪?”
说罢从马背上一跃窜入车中,与越栖见对面而坐。
越栖见咬着牙,略往后挪了挪,心中却不得不暗赞一声,此人一具皮囊着实能让人眼前一亮。
只见叶鸩离穿着一身南疆本地的服饰,短短的上衣左衽布扣,紧腰斜袖,宽宽的脚裤遮住足踝,整套衣衫蜡染刺绣,满是细碎青花,又有靛蓝丝镶银滚边,愈发显得冰肌玉骨秋水为神,但这位叶总管一开口,就全毁了他这巧剜明月染春水的矜贵模样儿:“越公子,被干得舒不舒服?”
越栖见强撑着不急不恼,只道:“与你无关。”
叶鸩离点了点头:“自然与我无关,本座不过替孔雀问问罢了……越公子难道还不知道,你昨夜的恩客正是孔雀么?或者竟不知道孔雀本是个既雄且雌的小妖怪?”
越栖见眼前一黑,惊得几欲晕倒,孔雀一体双性之事自己在医舍时早有所觉察,但昨夜那人……昨夜那人怎可能不是苏错刀?
却听叶鸩离已体贴的笑道:“好啦,本座骗你玩儿的,孔雀那根小金针菇,哪能弄得你死去活来的嚷嚷了一宿?瞧,嘴唇都裂了,要不要让孔雀来给你舔着润一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