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这是应节准备差人送往咸阳的证据,其中还有给陛下的奏报!”
封拓接过方盒,打开扫了两眼,恶狠狠骂了一声:“狗东西!一个小小的监御史也敢与我作对,真把我这么多年的隐忍当成了软弱可欺?”
信构附和道:“大人说的是,这么多年他受了大人多少恩惠,却不思回报。如今事便想与大人撇清关系,若不是大人让我留他活口,我早一刀送他去见阎王了!”
封拓眉头微皱,手抚山羊胡,轻声叹了口气。
“此人留着还有用。想我在长沙郡经营十余年,如今被一个小小的行人坏了好事,这个张良何方神圣,威逼利诱都不能打动他,实属头疼。”
信构上前一步,脸色狠辣,低声道:“不如我去把他杀了!”
封拓摆手道:“不可!我原本也想直接杀了他了事,届时随便安个死因也便罢了。可我仔细探查了一下,他可不是应节那个废物。他手中不仅有陛下的诏令,你知道那个白领木是谁吗?是陛下原来在太子府的中庶子、现在的中大夫,还有个跟李斯性格颇为相像的孑吴跟在身边。”
“这些足以证明陛下对他的看重。若是杀掉张良,恐怕比我在长沙郡十年所作所为还要令陛下震怒。而且现在鸢儿还没有从咸阳传来消息,若是张良的奏报已经到了陛下手中,杀了他反而坏事。”
信构也是无奈一叹。
封拓起身来回踱步,良久,驻足看着外面开的杏花。
“不知鸢儿那里是否顺利。”
信构应道:“鸢公子机敏异常,有鸢公子亲自前往,大事可成。大人不必过于担忧。”
封拓摇摇头,叹了口气。
“你呀你,就会捡好听的说。你以为鸢儿在外面胡作非为我不知道?他是聪明,可也太过张狂,若不是你这边走不开,我怎会放心让他去咸阳办这件事。”
信构脸上一阵尴尬,随即转变了语气。
“嘿嘿,大哥,我们这些做叔伯的怎么能不多关照鸢公子。不过您说的也有道理,在长沙郡,不管多大的事,咱们都能压下来,可咸阳毕竟是国都……”
这信构与封拓还有下属两个县的县令,四人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好兄弟,是对起誓、义结金兰的死党。
“大哥,要不我派人去咸阳打探一下?”
封拓摆摆手:“我已经安排人去了,短则三五日、长则七八日就有消息回来。”
随后低声道:“你派人去会稽郡监视张良,切莫让他偷偷返回咸阳。一旦鸢儿那里传来消息,我立刻派人通知你,把张良神不知鬼不觉杀掉。”
信构没有应声,略一思考,抬头道:“大哥,不如我亲自前往。那会稽郡守张栎向来跟您不对付,万一派去的人手脚不利落,被张栎现端倪,恐怕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封拓沉吟一会,轻轻点了点头。
“如此也好,别人去我也放心不下。那你即刻起程。”
又嘱托道:“会稽叛乱多,城防守卫不比其他郡县,务必要小心行事!”
信构拱手领命,疾步走了出去。
封拓看着信构的背影,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要出事。
殊不知,封鸢对他的叮嘱视若罔闻,现在已经在诏狱里被蒙毅审得死去活来了。
远在会稽郡的张良还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自己,正在吴县与白领木三人商议闽中郡蚕丝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