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审的脸色由青变白,由白变紫,五彩缤纷。
肉眼可见的,冷汗在他额头上凝结成汗珠,一滴一滴汇成大流,从脸畔滑下。
“摄政王说笑了,南岳能娶到青辰郡主,已是大幸,哪敢再觊觎楚姑娘啊!我就是看姑娘医术了得,想跟她交流一下。不打扰二位,你们继续……继续……”
程审在轩辕宇面前还是摆架子的,面对楼彻,却像是耗子见了猫,吓得魂飞魄散。
楚云汐看着那仓皇而逃的背影,淡淡道,“王爷可以松手了吧?”
楼彻抽出帕子,自然的擦了擦掌心,“几天没洗头了?油得很!”
楚云汐挑眉,“故意不洗,留着炒菜。”
肖启冲来到两人身边,笑眯眯的,“摄政王殿下赶来的真是时候,刚好救了我们家云汐一命。”
“我们家?”楼彻眉目疏冷,放慢语速,郑重问道,“你说她……是谁家的?”
肖启冲的笑容尬在嘴角,干“呵呵”了两声。
“将来……应该是……你家的吧。”
“肖启冲?你!”
猪队友!骨气呢?
“本王在隔壁军帐操练兵事,只是碰巧路过。”楼彻得意的昂首,算是对肖启冲问题的解答。
“呀!那可真是缘分啊!”
楚云汐被肖启冲那故意的腔调恶心着了,“你们家英英已经上车了,真不追着再看上一眼吗?”
“真的吗?哪儿呢?”肖启冲没空调侃,兀自跑远了。
离九看着自家主子淡然站在漫山坡上的样子,不由得长叹一声。
原本的确是在操练兵事,听说园子这边出了乱子,主子都没空搭理。
直到有人禀报:楚云汐小姐也在园子。
主子二话不说,风驰电掣的赶了过来。
“不过也是,如果楚姑娘死了,主子的毒,谁还能解?”
“报王爷,园子门口堵得水泄不通……一时半会儿怕是出不去了。”
“怎么回事?”楚云汐好奇。
侍卫一脸为难,“要不,二小姐还是自己去看吧……”
为方便车马出游,皇家园子的大门砌得十分宽敞。
双向四车道,此刻被堵得死死的。
离老远就能看到,挂着安宁王府灯笼的马车被围在最中央,周遭是其他府的,伤者的亲眷们或是下马,或是在马车上,连番声讨,誓要安宁王府给出个说法。
安宁王妃亲自赶来,听闻女儿的遭遇后,心痛震惊到无以复加,四十左右的年岁,却像是瞬间老成了五十岁的样子。
青辰郡主仍是一身血的长裙,蓬乱的发丝,整个人状态极差,看起来跟街边疯乞丐没什么差别。
她扑倒在王妃的怀里,嚎啕大哭。
“母亲,是轩辕宇夫妇撺掇我的,说只要让楚云汐醉倒在南岳王子的帐篷里,她就能顺理成章的嫁到南岳去,没人再跟我抢摄政王了……可是,可是……”
安宁王妃急捂住女儿的嘴,但青辰已经顾不上周遭有多少双耳朵了,急着向母亲倾诉衷肠。
“是楚云汐害我的,是她迷晕了我的!”
伤者的亲眷们义愤填膺,“郡主是害人反害己,说难听点儿,就是自找的。可我们家女儿是无辜的啊,你无缘无故就砍伤人,还伤了她的脸,让她以后如何嫁人?”
“就是!我们家的胳膊伤的那样严重,连琴都没法弹了,你们要怎么赔?”
“所有人都该死,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不配活着!”
青辰郡主赤红着一双眼睛,发疯似的跟伤者亲眷们呛声。
安宁王妃只觉得头脑昏涨,瞧见不远处宇王府的马车,恨得牙痒痒。
她是知道女儿找过楚松月的,但这些年,只有青辰算计别人的份儿,没有谁敢反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