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很乖,在医生打开门之前停止了哭泣,没有让人误会邵衍做了什么欺负人的坏事。
就是脸颊通红,陷在被窝里的样子很是可怜,医生放下药箱的时候有些愣神。
“这是……?”
“她烧了。”邵衍道。
“明白了,那麻烦您帮忙扶一下,我给她量一下体温。”
这时候的池念很配合。
要抬手就抬手,要张嘴就张嘴,仿佛对医生这样身份的人有天然的服从感。
水银计取出来的时候,医生对着光瞄了一眼:“三十八度九,高烧了。”
成年人其实很难有这么高的温度,医生皱了皱眉,带上听诊器探了一下她的心跳。
“受凉了?有没有别的炎症。”
池念眼神涣散,迟钝地摇了摇头。
是邵衍帮她解释:“生理期淋雨了,虽然回来就洗澡并且喝感冒药了,但是可能……”
他停顿片刻:“可能心情不佳,没有好好休息。”
医生无声挑了挑眉,出于专业素养没有表什么意见,只是给出了诊断结果:“吃退烧药还是打针,这个温度我建议直接打退烧针。”
邵衍望了她一眼。
池念迷蒙地睁着眼睛,这时候的样子很无辜,有种全盘信任的纯稚。
“能输液吗?”他犹豫。
医生无情地回答:“她没有炎症,况且输液见效太慢了,需要人在这里看着拔针。”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
听医生的总不会错。
于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境地的池念懵懵懂懂被扶起来翻了个身,变成个四脚趴着的小乌龟。
她不喜欢这种姿势,有些挣扎:“不、不。”
医生的话在她的脑中姗姗来迟,她恐惧地喊着,没什么气力更无威慑力:“不打针,我不打针!”
邵衍比她看上去更紧张,额角有了汗,按住她的力度难以控制,只好无奈地继续哄:“很快的,你别动,池念,马上就好了。”
她呜咽一声:“不打针,不打针。”
声音渐弱,剩下床单洇湿一小块,原是又哭了。
池念停止了反抗,仅仅着抖流着泪,却让邵衍染上某种烦躁,来自于无计可施、更无可奈何。
他明知说了没用,却仍是对着医生道:“可以轻点吗?”
医生拔开一次性针头,装上试了试,闻言没有立刻拒绝,只是道:“我尽量。”
落子无悔,邵衍轻柔地拍着她的脊背,调整了一下姿势。
医生已经拿出了棉签,沾好了碘伏和酒精。
他看着邵衍良久,提醒了一下:“邵总,需要脱下衣物,麻烦。”
邵衍咳了声,很正经地移开了视线,只留下手缓慢拉开衣裤。
但是此刻越安静,手部的触感就越明显。
柔软的地方被触碰,起伏中有一点弹性。
冰冷的棉签落在皮肤上,池念缩了一下肩膀,应激性想要脱逃,却被牢牢按住。
她颤抖着,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
满手的汗。
乱成浆糊的脑子没有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就被一阵尖锐的疼痛所占据。
池念的眼泪被逼得哗啦哗啦流,为这越来越厉害的痛感。
医生打完针之后,和邵衍交代了一下后续需要注意的事项,留了对应症状要吃的药和做的事,便提着药箱走了。
房门关上,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为她穿好睡衣,抱着躺回原处。
她脸上的泪痕擦掉了又有,都快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