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痕拿出扇子,扇了一会,说道:“风云随江去,花海落水流。雪影化春水,月魂湖底愁。”没成想,赵庚直接说了一个字:“俗。”云烟痕不解,问道:“赵老先生,为何说‘俗’?”
“整诗都离不开‘风花雪月’。”赵庚说道,“看来你是风月场所的常客啊。”
穆少归见表哥被人指责,心理十分不服,大声说道:“春莹随波去,牡丹玉人摘。花间楼温香——”还未说完最后一句,赵庚直接打断了他:“更俗。”
站在一旁的蓝嫣看不下去了,找来纸,随笔写了几行字,递给赵庚,又悄悄递给萧忆尘一个眼神,只见纸上写着:“紫江西边逢霁月,秋风散尽彩云。英雄成败命不长。山盟应犹在,只是朱颜改。一叶孤舟漂江上,见惯世道无常。一行千里若鲲鹏。事成冰化水,后人枉笑谈。”
赵庚听了,说道:“写的不错,但为何要用前人的诗句?实在是——”蓝嫣笑道:“先生是否要说个‘俗’?”见赵庚不回答,继续说道:“有句话说的不错,‘创新不如怀古’,我用前人的诗句,也无大碍。再说,前人的诗歌,都有很多描述风花雪月的,怎么就俗了呢?”说完,她朝云烟痕点了点头。
听完蓝嫣的话,赵庚仔细一下,觉得挺有道理,便放过了她和云烟痕。这时,萧忆尘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走来,说的:“赵先生,请翻阅。”
赵庚凑近一看,顿时脸色大变,站在原地愣了半晌,回过神来后说道:“你们赢了,你们赢了!”说着便拿出一块木牌,递给萧忆尘。
离开亭子后,除了蓝嫣,白玄枫三人十分好奇萧忆尘到底写了什么。白玄枫问道:“忆尘,能看一下那张纸吗?”萧忆尘点了点头,将纸递给白玄枫三人。
三人凑近一看,不由得露出惊叹之情,只见纸上写着:“银浪涛天,皓月当空。人行处,千里江河;念私情,离合无缘。独闯塞北兮,闻金戈铁马声;红袂忽飘兮,听幽怨长歌音。风流云散兮,见春秋之变化;浪影淘沙兮;睹英雄之成败。金银满箱兮,转眼家亡人散;粉香脂浓兮,转眼两鬓如霜。正人君子兮,却是藏娼偷赌;窈窕淑女兮,却是怀风尘情。笑他人命短,自己黄泉路近;嫌世爵位小,沦为阶下之囚。念功成名就兮,落了个荒塚孤坟;宠娇妻美妾兮,人死随他人去了。点不明的熄灯火,照不尽的镜中容。忘不了的尘世,流不断的江水。古来功臣平天下,化为世间之尘。一城白雪化春水,枉他人做笑谈。噫!恰便是乱哄哄的戏台悠悠,昏惨惨的故乡远远。荒唐神怪,落了个白茫茫好事终,为他人做嫁衣裳。”
“怪不得那赵老头会看呆了呢!”白玄枫惊叹道。
“赶紧回去帮惜莲姑娘吧!”穆少归说道,“希望她没事。”
一行人回到了街上,现那大花面具已经不见了,而萧惜莲责疲惫地站在原地。萧忆尘见了,急忙上前慰问:“妹妹,你还好吧?没受伤吗?那大花面具现在身在何方?”
“我没事,就是感到疲惫,头有点昏。”萧惜莲说道,“大花面具就是个三脚猫,没啥真本事。我毁了他的灯,这是碎片。”她将一盏破烂不堪的纸灯递给萧忆尘,又说:“与那家伙交手完后,我感到昏昏沉沉,明日的木台比武,就不参加了,反正我一个抓人的,不稀罕什么比武。”
“惜莲姑娘,这大花面具有没吸你的影子?”蓝嫣问道。
萧惜莲笑了笑,说道:“他手里这灯真邪门,要不是我练过几年功,否则早就九泉之下了。至于他是怎么离开的……”她顿了顿,“我从袖子里逃出上次的粉尘球,将其扔进灯内,刹那间,那盏灯被点燃了,还烧到大花面具身上……”她将之前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众人。
回到客栈后,萧忆尘将纸灯递给林刃,说道:“师傅,这就是那大花面具手里的灯”。
林刃看了眼这纸灯,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是一盏普通的纸灯。”
“师傅,这大花面具居然用这普通的纸灯吸取了很多人的影子,实在怪异。”蓝嫣说道。
“确实很怪,”林刃说道,“之前在调查时也看见了好几个带着大花面具的人,提着灯在街上游荡,时不时地吸别人的影子。”
这时,白玄枫出一声惨叫,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他脖子紫,似乎是中毒了。“大意了,没闪过,被赵庚这老头的毒针给擦过了。”白玄枫心想。萧忆尘将白玄枫扶上座椅,检查他脖子上的伤痕。还好这只是被毒针擦过,并无大碍,只需要敷上解药就行了。
“其实这毒并不严重。”萧忆尘说道。
“现在天色已晚,大家好好休息吧。”云烟痕说道,“我会帮萧少侠熬药的。”
夜里,萧忆尘端来一碗解药来到白玄枫身旁,说道:“玄枫,解药已经熬好了,现在就需要将其涂抹在伤口上就行了。”
“谢谢。”白玄枫说道。刚把解药涂好,另一个萧忆尘也走了进来,穿着一身白衣,刚好与之前进来的来了个四目相对。
“你是谁?”白衣萧忆尘问道,他的手静静地握住尽虚无剑柄。
“这话应该我说才对。”之前的萧忆尘说道。
见了眼前有两个萧忆尘,白玄枫也是一脸懵,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就在一真一假两个萧忆尘僵持时,白玄枫现之前来的萧忆尘的手指逐渐黑,袖子里似乎还藏着什么。“糟了,刚才送药的是假货!”白玄枫心想。他刚想说话,忽然感到脖子麻,头脑晕,像喝醉酒一样。
“这……是……假……货!”白玄枫拼尽力气,指着刚进来的假萧忆尘。
真萧忆尘见了,化出剑身刺向假萧忆尘。假萧忆尘神色淡定,也拔出剑抵挡。就这样,一真一假两个萧忆尘打地不分上下,要不是真萧忆尘穿着身白衣,一旁观察的白玄枫就很难分清真假了。
在交战中,真萧忆尘一边抵挡对方的袭击,一边想:“这人到底是谁?为何每一招都能模仿的很像。”正想着,忽然对方甩出一包粉尘,要不是闪得快,否则就要像白玄枫那样了。闪过粉尘后,真萧忆尘一个闪身,从左边飞身刺向假萧忆尘,手里的尽虚无的剑身慢慢成形,眼看就要刺中对方的脸了。就在这时,假萧忆尘迅地捏住真萧忆尘的持剑手的手腕,真萧忆尘感到手腕一阵麻,刚刚成形的剑身逐渐消失。
“你这把虚剑也没啥用。”假萧忆尘说道。话音刚落,一把锋利的剑刃刺破了他的脸皮。原来是尽虚无的剑身从剑柄后面窜出,刚好刺破假萧忆尘的脸皮。
听到动静的云烟痕也急匆匆地敢了过来,手里端着解药,见一人脸皮掉在地上,又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不由得下了一跳,差点将解药打翻。
“居然是你。”云烟痕说道,“迫害表弟叔叔的恶人。”他指着躺在地上的人。
躺在地上的人呢正是大花面具,他撕开身上的外衣,露出手里的灯,迅地将其点燃后,往上一举——三人感觉自己的魂魄正被那灯一点一点的吸去,全身都被眼看着就要没命了。突然,白玄枫站了起来,全身精神抖擞,拔出剑,三步变两步地冲向那盏灯,刺破灯罩,挑起灯蕊。一瞬间,萧忆尘二人感到自己解脱了束缚,纷纷上前帮忙。
“小子你想毁了我的灯?没门!”大花面具说道。说着,便一把抓住白玄枫的左手手腕。一瞬间,大花面具感到全身麻,逐渐变得松软无力,自己身上的内力正一点点地流失,往白玄枫手腕上钻。辛亏萧忆尘二人差一步就要接近白玄枫和大花面具,否则自己也会遭殃。由于大花面具手里拿着灯,灯里也有不少人的内力,所以这些内力也开始往白玄枫体内跑……最终,白玄枫咬紧牙关,挑灭了大花面具手里的灯。
大花面具见手里的灯灭了,也知道自己状态打不过三人。只好凭借着最后一丝力气,离开了房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们没事吧?”白玄枫放下剑,将萧忆尘二人扶起来。
“还好,就是有点疲惫。”云烟痕说道。
“刚才我很纳闷,为什么我突然就有了精神抖擞地站起来的能耐,还不顾那盏灯地冲了过去。”白玄枫说道,“也许是那大花面具给我的‘解药’的用处吧。”
“或许是吧。”云烟痕说道。
“这招真是神奇,应该有个名字才好。”白玄枫说道。
“不如叫它‘挑灯看剑’吧。”萧忆尘说道。
“好,从今以后就叫这招‘挑灯看剑’!”白玄枫说道,“你们先去休息吧。”
隔天一早,白玄枫被一阵吵闹的声音弄醒,打开窗户一看,街上挤满了人,定睛一看,这些行人都围着比武的木台看。“我得赶紧去上交木牌。”白玄枫心想。刚开门,他现萧忆尘等人已经在等他了。
“共有四个木牌,只能有四个人去。”林刃说道,“我说过,这种机会应当给你们这一辈的武林新秀,我这种名声大噪的人,去了也尴尬。”众人谈论了一会,最终决定让白玄枫、云烟痕、萧忆尘四人上场比武。
上交木牌后,为的守卫安排白玄枫第一个上场。一上场,白玄枫看见自己的对手——一个身穿棕色衣衫,一脸傲气的人。
“阁下——”白玄枫正要说出自己的名字,忽然看见台下的萧忆尘的眼神,他明白了什么,“王小川,杭州长大的。”
“王小川,见过见过。”棕衣人一脸傲慢地说,“我叫刘有慧,杭州刘家庄庄主刘凡之子,咱们还是老乡。”
“真巧啊。”白玄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