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可狡辩,就那俩的闺蜜关系,李欣歌看了,约等于谢奚桃看了。
张哲茂屋漏偏逢连夜雨,深觉自己应该找个时间去算算卦,看看命怎么越来越薄了。严涿一通电话甚至没说什么,但他知道,一扇通向星辰大海的门在他面前缓缓关上了。
严涿:“这个事,账先计着。”
张哲茂颤颤巍巍:“好的涿哥。”
严涿:“对了,忘了告诉你,李欣歌坐翟向渺旁边,是我建议的。”
张哲茂:“!”
张哲茂:“严涿!”
啪,那边电话挂了。
张哲茂走在校园里想到这件事,又生无可恋地摇摇头,篮球从手里滑落,正砸到旁边路过女孩的身上。
“抱歉!”张哲茂赶紧捡起球向她道歉。
女生齐肩短,乌黑浓密,带着大框的眼镜,突然的意外让她有些受惊,局促地摆摆手没有看他,低头拍打自己的衣服,“没事,没事……”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张哲茂看到她校服上的大片灰色篮球印,更抱歉了,这才周一,显然对方的校服是周末洗了刚穿上,结果班都没走到就让他弄脏了。 张哲茂掏出手机:“出下你的收款码,我扫你五十吧,你放学去干洗一下。”
这要是李欣歌的,他直接让她脱了拿回家给她洗,这陌生人他当然不能强硬,也只能给钱了。
“不,不用。”女生抬头看他,扶了下黑框眼镜又迅低头,理了理自己短,“我,我要上课了。”
她像是被追债地赶,背好书包就走。
张哲茂拉住她,“不行,那么个印太明显了,我转钱给你,你去洗一下。”
女生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耳垂有些红,无意识地抓了下校服衣摆,“真的不用,我、我上课要迟到了。”
“欸。”张哲茂没抓住人,女生飞快地跑了。
他想追,旁边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你再追上去才是最烦的。”
张哲茂转头,祁知珏眼尾冷冰冰地扫了他一眼,掠过他径直往前走。
张哲茂天天打球混体育部,男生认的有上百个,女生除了本班,认识的不过一个手指,其间就有祁知珏。无他,男生里狂的低调是严涿,女生里狂的高调就是祁知珏。
理科除了数学被严涿稳坐第一宝座,剩下的第一几乎每次大小考都被她包了。
祁知珏本人高冷不可靠近,与其他活泼开朗、八卦爱玩、能言善道又爱追爱豆的女生相比,她简直冷漠到自成一派,加上她那成绩,直接狂出圈了。有一段时间,因为理科光荣榜上只有严涿和她,还出现了一个名为“卓绝”的cp团。
张哲茂因为这事记住了这个人。
他操着篮球跟上她的步子,“你认识她?”
祁知珏冷淡漠视他。
“是你们班的吧。”不然以祁知珏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插手管闲事。“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一班二班相邻,按道理说他应该有点印象。
祁知珏瞥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加快了步伐。
“啧。”张哲茂拍手里的篮球,也不再追,“怪不得能跟严涿组cp,一个女孩怎么脾气硬得跟石头似的。”
“能硬过李欣歌?”旁边突然冒出声音,张哲茂看向郝柏修,“我家欣歌硬吗,她那是刀子嘴豆腐心。”
郝柏修目光从前面冷淡背影收回,嘲他:“刀子上吃豆腐,感觉如何。”
“你还有脸说?”张哲茂憋闷,“我那天犯浑,你怎么不拦着我。”
郝柏修懒得理他这无理取闹,校服甩过肩膀,从张哲茂身上打过,拽着校服走了。张哲茂烦躁闷的跟上去。
他俩踩着下早自习的点从后门进去,甫进门就察觉到了一阵古怪氛围。
班里几人一小组低低交头接耳,往日这个点班里人不是打水上厕所,就是一早把书拿出来准备上课,怎么会是现在这前桌扭后排的人围一起,满满吃瓜氛围。
张哲茂脚步慢下,看到后排李欣歌旁边久没出现的翟向渺,什么都懂了。
他冷哼了声,从他们过道旁走到自己的位置。
谢奚桃眼看着张哲茂从旁边走过后,李欣歌说话的节奏慢了一拍,然后像是怕被她现似的很快接上,那点不自然可能自己都没现。
往常张哲茂和李欣歌虽然经常吵架,但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持续冷战一周这么久的。而且不同以前的是,两人不在一处坐着,连个互相低头的渠道都没有了。
嘈杂声越来越高,盖着棒球帽睡觉的翟向渺忽地坐起来。教室瞬间安静,云诡波谲,平静下是淹没在大海深处的波涛汹涌。 翟向渺看到旁边新同桌,没什么表情,倒是惺忪眯着眼睛看谢奚桃,谢奚桃回视。
翟向渺:“怎么了?”
谢奚桃:“张西强找你麻烦了吗?”
翟向渺:“没有。”
谢奚桃意外,不过点点头,“你刚来,可能不清楚……”
“我去找他麻烦了。”
随着他一句话,教室的氛围陷入更凝固的安静,针落地可闻,有人呼吸都悄悄放慢了,唯恐自己错过关键大瓜。严涿正低头看相机里今早来学时拍的清晨街道的照片,闻言侧眸朝翟向渺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