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姨,在那儿。”安愔放下手机“得空,去看看她。”
林欢咬住了下唇,眼眶倏然发红。
一百二十三
又过了两天。
洛杉矶早上六点。
庄恕被手机铃声吵醒,睡着睡眼惺忪,摸向床头柜,眯着眼看了一下,起身“愔愔?”离开中国有快一个月了,安愔很少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我,睡不着。”安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庄恕摸了一把脸,让脑子稍微恢复一下“你答应过我要好好休息的。”现在嘉林大概是晚上九点“怎么了?”
“没有,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安愔的回答似乎很任性“不能听吗?”
庄恕掀被起身“没有,当然可以给我打电话。”
“宝宝很好。”安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累“就是想知道爸爸的抑郁症怎么样了?”
“那妈妈的恐婚症呢?”庄恕脑子从睡时状态恢复了。
“宝宝姑姑有没有和你联系?爸爸有没有哭的稀里哗啦的?庄爸爸最爱哭鼻子了。”安愔贼贼的嘲他“宝宝可不能学爸爸这个。”
庄恕失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随后又是一下深呼吸“还是得学妈妈坚强面对一切,愔愔,我想你了。”
安愔站在办公室窗前,外面夜色沉沉中依然喧哗“你相信我的坚强,对嘛。”
“对,我相信,也不否认这种坚强有多伤人。”庄恕对于她那时的闭口不谈真的没法接受。
安愔傻笑了两声“对不起,我的沉默。”
“不是沉默,是漠视。”庄恕提起“是不被需要,不被信任,这才是最伤的!你的坚持比我更久更坚决,所谓利益交换我绝不相信,你只不过是用最不纯粹的手段做对的事情,提出交换也不过是让修敏齐放松警惕,以为他的坚持有了作用,你不再追究过往而想要实际的利益,然后在救灾大会上当着几乎全医院人的面前彻底揭穿他的虚伪,对吧。”
“所以你的不归是惩罚吗?”安愔哼了下“敢说是,宝宝就姓傅!”窗口外刺目的灯光亮起,下意识闪避。
庄恕抿起唇“那么你的回答呢?”为她的生气窃喜“一克拉的戒指,你总该有些想对我说的吧。”
“戒指,好漂亮。”安愔打诨“谢谢庄爸爸,我很喜欢。”
庄恕听到这里忍不住生气,可是远隔一个太平洋,自己生气她也不怵“好,你这是想后半辈子都吃素的节奏……”
“庄恕,林皓感染的eli变异亚型爆发了,医院里现在六十例疑似,确诊了二十五例,已有死亡,现在是五个,第一个死亡病例是黎鸿杰的病人。”安愔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鸿杰感染了,对不起,大家都没打算离开,这个时候我也不能临阵脱逃。”
庄恕拿着手机腾的一下站起身。
“我爱你,庄恕。”安愔笑看窗户玻璃中不清晰的自己“再见。”挂断还在进行的通话,放下手机,走出办公室。
门口大家都在。
陆晨曦上前一步“安愔。”这个时候你选择离开没人会怪你。
傅安愔昂首“消毒、换衣,准备手术!”她调整了治疗方案,决定先手术治疗黎鸿杰因为感染而出现的脓胸现象。
“你疯啦!不为自己,孩子呢?”陆晨曦阻止她“我不信庄恕会同意你……”
“我傅安愔还是仁合胸外科的医生!”安愔目光坚定、掷地有声。
仁合医院大楼外。
“报告,全员到位,封锁隔离已经完成!”
“从现在起,任何人不能擅自进出这家医院!”
……
洛杉矶,一个小时后。
庄恕看着发来的新邮件:中国嘉林市爆发高度传染性急性肺炎,截止昨日嘉林市发现近百例疑似病例被隔离治疗,其中二十五人情况危急,已有五人死亡,中国卫计委对此高度重视,对首发医院仁合医院采取了封锁隔离的措施。最新发言称,该次疫情爆发与eli耐药菌株的变异有关。
庄恕养父打开电视,转频道看国内新闻,这个时候那里是晚间新闻,电视上扬帆正向媒体宣布确诊六十例,确诊二十五例,死亡五人,并说明了的确是eli耐药菌株变异株的感染,但现在还没有对其敏感的药物,所以治疗只能是经验治疗为主“这就是你送去北京的那个菌株?可能会从重症患者的易感人群,变异成可以感染普通人的菌株?”
庄恕正在网上订去中国的机票,还好他去中国的工作签证还在有效期内“是,安愔说就是这个,而且我相信虽然我突然离开了中国,但是与北京疾病控制司的联系应该没有中断过。”她现在一定在找办法控制并纠正这个感染情况。
庄恕养父看了他一眼“看来修剪花园的工作得我自己来了,还有记得这次把儿媳妇也带回来让我见见。”
庄恕转头“好。”
庄恕养父离开,去准备早餐。
电视里还播放着扬帆接受采访的影像“……菌培养和药敏实验最快也要5到10天……”
……
两天后。
“廖博士,我们这里虽然调整了治疗方案,病人感染性休克和呼吸窘迫减少了,但是严重肺炎情况没有改善;我想问的是微生物组那边有没有提出联合抗生素?”安愔在百忙中抽空与北京疾病控制司联系,虽然调整了治疗方案但是情况并没有好太多,面前没有生命危险并不代表情况不会变化。
“微生物组那边还没有最后结果,请再给我们一点时间。”电话那头也是焦急“请密切监控患者的情况,有任何新情况,及时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