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铁牺牲得太突然,这让西凉的守卫军无暇及时组织阵形,邢道荣再度起冲击,导致他们溃不成军。
两个时辰后,天水郡的城门终告失守。
五千儒家兵士和二万五千汉军像洪水般涌入城中,叫嚣连连。
邢道荣接连击杀数名西凉弓箭手,并举着手提马铁的头颅屹立在天水郡的城楼上。他低下微微泛着血迹的粗犷面容,眼见汉军彻底征服每一片城区,直至完全占领。
城中的各处同时传来呼声:
“粮仓已被夺取!”
“郡守府郡守了!”
“五千西凉士兵投降了!”
声音环绕邢道荣的耳畔。血污未干的笑容显得几分狰狞。
本能低头望向左手的马铁,邢道荣的眼中闪过一抹微光。
将那颗头颅狠狠摔到地上,大声喝道:
“传达者下去!”
“将马铁的级以生石灰腌制,三日内必须送达马腾手中!”
在扶风郡的外部,有足足八万西凉军队将城墙包围。密集的身影像是遮住了苍穹。他们的铁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冷的光泽,喧嚣的军威令人胆寒。
此时马腾尚不知自己的长子马铁已然阵亡,仍然驰骋在外望着眼前的城市,满是感慨地问道:
“这样壮美的城池,怎么不属于我们呢?”
韩遂顺着马腾的目光,眉心紧蹙,心中疑虑重重而百思不得其解,愤怒地回答:
“我韩某也想不明白,那些愚昧的羌人为何宁愿投靠那个残暴的小子刘辨,而不愿和我们联合对抗?”
身旁的马腾斜睨了韩遂一眼,心生庆幸,还好羌人倒向了刘辨。否则,真难想象如果羌人被拉拢过去,将有多少西凉黎民受苦,多少大汉的土地沦陷。
收敛思绪,他再度转向眼前的城市。只见那里城门敞开,十几位身着平民服装的士兵在其中懒散地扫动落叶。即便已经清扫了五六天,扫把都磨得只剩骨头似的,可他们的动作还是那么漫无目的。
城楼上蔡邕重复地拨弄着琴弦,奏出《凤求凰》。琴音优雅,但却令马腾内心倍感焦躁。他驱赶着身边的幻象,粗鲁地质问:
“韩兄弟,你觉得这城中是不是真的没一个守兵?这个蔡邕不过是故作镇定,布下了虚假的空城之计来迷惑我们吧?”
“难道这城里真是一个人也没有?”
韩遂整理了一下胡子,思索片刻后开口道:“估计不至于,羌族人和汉人联盟,兵力肯定不会少。”
“而且看看近几日,那刘辨小畜生没有与其他诸侯起冲突,可以轻易用兵之处并不多。”
“我还是觉得此城就像瓮中捉鳖,埋伏了许多士兵,就等我们入瓮,看谁能坚持更久。”
马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真的是这样吗?”
“他若真拥有大量兵力,为何不敢冲出来,把我们全部包围歼灭?”
“拥有一支数万人的大军,却守在此城坐以待毙,那可不像是蔡邕的行为。”
韩遂轻笑一声讽刺道。
“蔡邕只是一个老旧书生,哪懂什么战术?只会像乌龟一样死守城里,埋伏些伏兵罢了。”
随后看向马腾,轻轻摇了摇头,内心暗想这家伙真是耐不住性子。
接着,韩遂补上了一句:“贤兄,咱们不是早看穿了他的诡计?现在又何必提它?”
马腾叹息,接着说道:“每天的军需耗费难以计数,你应该也知道,我们西凉之地穷乏,每日消耗的粮食足以耗尽我部下的数年积存。”
甚至对钱财粮食斤斤计较?
看来马腾也就是这点出息!
韩遂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随后隐去,转而面带微笑道:“贤兄若志在天下,区区粮草有何值得挂念?”
“免得让小弟看扁了你啊,呵呵……”
听到这一席话,马腾感到有点尴尬,只得拱了拱手,退回中军大帐中。
日子一天天过去,韩遂每日沉迷酒乐之中,留下马腾心神不安,脸色憔悴。先忍不下去的是马腾的儿子马,身着铠甲闯进了营帐。
看到韩遂抱拥美女痛饮,他眼中对这样的行径丝毫没有掩饰的厌恶。
立刻向马腾致礼问好:“父亲,时间已过去不少,大军为何仍按兵不动,毫无动静?”
韩遂醉醺醺地看着他,带着慵懒的笑容答道:“孩子无需急躁,我们在围困扶风郡啊。”
马显得不满:“多少天了?是攻打不攻,撤也不撤,到底为何?”
“难道是天天欣赏蔡邕的琴音吗?”
说完不理会韩遂,他转而看向马腾,严肃地说:“父亲,今日必须抉择,不尽快进攻拿下城池,恐刘辨那小子察觉到,调动大部队攻打西凉,那将是末日。”
这段话成功地说服了马腾。
转过头看着仍在欢场中的韩遂,见到他又抱着另一个媚惑的女人,心中的怒火不由又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