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薄的月光从窗边缓缓探出,好像给万物蒙了一层细腻的白沙,乐澄在黑暗中瞧着周时锐的侧脸:“这里经常坏吗?”
周时锐:“不经常。”
他们来时,这一层的电梯就在维修,另一面也有电梯,但性价比远不如下楼去乘坐下一层。
乐澄提议:“那我们下楼去坐下一层,怎么样?”
周时锐答应。
没有电灯,但有月光,适应一会儿也可以看清楚。乐澄打开手机,率先迈出两阶台阶。
但他莫名觉得有些不对,扭头,看向离他只有两步远的周时锐。
周时锐有轻微近视,戴眼镜绝不是为了装饰,乐澄之前也现过,每当摘掉眼镜,周时锐的眼神□□地显露出来,会不自觉地眯起眼,有些野性,也有些凶。
近视的人在黑夜中会有一些夜盲。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穿过。
周时锐站在两阶台阶之上,看不清神情,好像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乐澄停下了。
周时锐:“嗯?”
但乐澄没说话,在朦胧的黑暗中,周时锐看到乐澄像是轻轻眨了眨眼,然后伸出手:“周时锐。”
在叫他的名字。
乐澄歪了歪脑袋:“你要不要,牵着我的手啊?”
“什么?”周时锐心头一跳。
“牵着我的手。”乐澄轻声问,“要不要?”
周时锐没说话,他不太明白,但慢慢地,握住了乐澄的手指。
他的手掌完全把乐澄包住了,垂着眼睫,好像很信任的模样。
乐澄忽然有种保护了周时锐的错觉,他忍不住笑起来,和周时锐手指相扣,然后说:“跟紧我哦。”
周时锐“嗯”了一声,乐澄牵着他慢慢走,在黑暗中,只有手机上一点光在摇曳。
“周时锐。”乐澄的声音在黑暗中好像更加清晰。
“嗯?”
“你的手心好烫。”乐澄说,“我感觉到了。”
周时锐停下,他忍不住想,乐澄有时又大胆又害羞,又聪明又笨蛋。
乐澄等了挺久,没听见周时锐回答,却听见周时锐反问:“你说为什么?”
乐澄想了想问:“你是不是紧张呀?”
“嗯。”周时锐静默片刻,“是。”
乐澄没想到自己猜中了:“还真是?”
不过也正常,任谁看不太清,只能依靠别人下楼梯时,也会紧张。
乐澄开了个玩笑,他扭头笑盈盈地说:“那你现在和我说句好听的,我就不放手啦。”
“好听的?”周时锐问。
“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