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著呢,總有一天我要收回來的,連骨帶刺一起嚼碎入肚。」他毫不掩飾眼中貪婪的目光。
「總有一天,我也會以血還血以牙還牙。」依依硬著脊背,盯著面前的劉清仁,目光掃過站在一旁焦躁不安的馮之棠和正走過來的何遠山。
「我就是喜歡你這在魚鉤上徒勞還狠命撲騰的勁兒,別的女人嗑了藥也沒你這麼帶勁,我好期待。」他幾乎是擦在她耳邊曖昧沙啞的說,然後側身而過,與來到面前的何遠山笑道,「我跟之棠就不再打擾了,後面還有安排。」
他們客套的作別,讓下人引他們出去之後,何遠山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盯著幾乎沉默的商依依。
「見到老情人就這個樣子了。」
依依眼皮一跳,不做聲。
「去你院子裡。」
依依應著,在前面走著,心裡一邊飛快的算計著今天的種種。到了院子裡,丫鬟阿蘇出來迎接,自從何梓明去了上海之後,他院子的丫鬟阿蘇就被分到六姨太屋裡。她看到老爺來了,唬了一跳。
「你去洗衣房把衣服都拿去洗了。」何遠山吩咐道,阿蘇麻利的收拾了一桶衣服退出去關了大門。
依依讓自己鎮定下來,擺出了茶碗,給何遠山斟茶倒水。
何遠山冷眼看她假意輕鬆的動作,抿了一口茶,啐了一口碎茶葉:「還好你沒在我家裡在別的男人懷裡哭出來!我看你們倆做作的樣子就作嘔。」
「老爺,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會來到家裡,你覺得這麼噁心,為什麼還把我叫出去見他?」依依眼尾紅著,強忍著眼淚。
「我本就想看看你跟舊情人是不是你說的那個情況。」何遠山冷笑,「一開始他還裝作不認識你,一群女人出來他都沒在你身上多停一秒,自以為演的好,以為我這麼好糊弄,要真是不認識,是個男人都會忍不住多看你兩眼。」
「所以老爺你也看到了,劉清仁有了歡,還明媒正娶回家,在我面前恩恩愛愛,我是恨透了這倆個人!」依依悲憤的說,「剛剛他問我有沒有拿到文件,他還以為他這麼對我,始亂終棄,我還會一心一意為他做事,真是做夢。」
何遠山像個老狐狸一樣抿著茶水,默不作聲。依依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不禁緊張起來。
當初想方設法讓范冶穿針引線讓何遠山看上了自己,嫁到何家的當晚,挑下紅蓋頭的那一刻,娘猝然跪倒在地,哭訴起來,說自己是劉清仁派來的間諜,設法來到何府是為了拿到何遠山藏在家中當年劉清仁的的罪證,何遠山震驚不已。
在十幾年前,劉清仁還是跟著劉宗望底下的一個中尉,當時袁世凱與南方的反覆辟的革命軍戰鬥不斷,劉清仁的隊伍守在穎城附近與南方軍爭奪關口,他在戰場陷入僵持,從附近山頭招募了一批土匪,許諾的高昂的報酬,又讓土匪從一個村里押解了一批男丁上了戰場,南方軍見這些人沒有武器,像是一群來逃荒的,就沒有迎戰,被劉清仁鑽了空子直接開火轟炸,土匪平民和南方軍死傷一片,搶到了那個關口。
然而北洋軍沒有惡劣到內戰用如此低劣的手段屠殺平民,被調查出來勢必會引起國內輿論的軒然大波。正值何遠山有一批南方軍軍衣的訂單完成,劉清仁找到何遠山高價買下了這批貨,把一百套軍裝給死去的平民換上,封鎖了消息瞞天過海。因為這一場以寡敵眾的勝仗劉清仁得到了袁世凱的嘉獎,在軍中節節高升。
而何遠山也不是吃素的,知道了劉清仁的貓膩,明里暗裡讓他知道自己手上有這批貨的來龍去脈的證據,劉清仁讓渡了很多好處給他。這些年來劉清仁一直沒有對何遠山下手,很大程度就是忌憚何遠山這個老狐狸逼急了拋出當年的證據,雖然劉清仁已經不是當年初出茅廬的軍官,不會有致命的影響了,但現在還正是他運籌帷幄想進一步高升的時候,自然也不能因此影響了聲譽和前途。
娘子接著解釋了自己為什麼要坦白的原因,她本因為愛慕劉部長成為了他的情人才甘願為他所用,她一心以為劉部長會娶她,誰知道他愛上了一個跟初戀情人相似的女人,把自己拋之腦後,還安排自己嫁給別的男人做小老婆,她心裡嫉恨交加,不想再被他利用了,但是怕劉清仁會報復她的不聽話,所以不敢逃走。
商依依說既然劉清仁想對付他們倆,他們可以將計就計,她可以留在何府做內應,如果劉清仁有什麼進一步的指令何遠山可以立刻知道好做防範,要是何遠山把她暴露或者趕走,那麼以後劉清仁肯定還會派別的更無從知曉的人來到何府的。
何遠山震怒之於覺得很有道理,何府多一個女人而已,這樣可以讓劉清仁不會急著再有什麼舉措,於是兩人達成一致,明面上是何遠山的六姨太,私下是商討對付劉清仁的同盟。
「不過你始終是一個女人,面對曾經的男人,還是舊情難忘吧。」何遠山放下茶碗,皮笑肉不笑的盯著她。
「什麼舊情!老爺,我只恨沒有能力把這對狗男女一起推進荷塘淹死!」依依面露憤色。
何遠山目光飄過她緊張的發紅的頸口,伸出手握住她敞袖裡藏著的雪白的手腕。
「女人總是口是心非,並不可靠。」
依依應激的一顫,就想抽回手去,卻被緊緊的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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