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谈又一次不欢而散,牧云笙红着眼眶离开了藏剑阁。
回未平斋的路上,他扭头看了看观星阁方向,心中对所谓的星命之说厌恶到了极点,在厌恶之上又加了一层憎恨,愤慨的心情差点让他唤醒心中的恶魔。
“君命不可违,殿下不要想太多了。”
许是瞧见牧云笙阴沉沉的面色,虞心忌压低声音安抚他。
“……”
牧云笙没有说话,将目光收回。
与此同时,另有一人携重礼走向观星阁,此人衣着华贵但未带随从,入观星阁后,苓鹤清迎了上去。
“邺王。”
来人便笑:“呵呵。”
他要苓鹤清为他杀一只魅,这只魅,是牧云笙,而在这之前,还有别人到观星阁,也要苓鹤清诛杀某些对人族而言有危险的生物。
大婚之时,便是屠刀举起之时。
……
“唰——”
绵绵细雨陡然变大,雨珠同豆子般大小自天际胡乱砸下,“噼里啪啦”敲打着石板台阶,屋檐小窗,油纸伞面……
牧云笙在未平斋外下了轿撵,屏退众人孤身往里走,虞心忌默默不言跟在后头,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行至篱笆三尺外时停了下来,以守护者的架势站在凉亭下,眼睛目送牧云笙进去。
[星命所指,不可逆。]
他低着头,心中一直在想方才与牧云勤的一番对话,很是不忿,明明他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过悠闲自在的日子,为何父皇要逼他做他不喜欢的事情,还要以他在乎的人来威胁他。
“牧云笙。”
牧云笙一怔,猛地抬头,雨珠顺着面部轮廓往下滑,随后如雾气般消失在半空中,金色的游丝从不远处飘了过来,将他整个包围在中间,温柔爱抚着他的身体,将他身上的寒意湿气尽数剥离带走。
天还下着大雨,密集的雨珠敲得院中花草都抬不起头来,可牧云笙周围却一滴雨水都没有。
“你这个傻瓜……”
一袭水蓝色薄纱长袍的女子坐在长廊上,深邃魅惑的眸子凝视着他,精致妖娆的面庞上有着浅浅的笑意。她缓缓朝他走了过去,抬手拨了拨他太子朝服上的流苏,“这样好看的衣衫,若是被雨水打湿了,可不太好。”
“……”
牧云笙眼眸轻垂,定定看着身前的女子,双唇忍不住抿起,一瞬间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脑子里只有牧云勤的威胁在回响。
[趁我还讲道理,你最好不要再胡闹了,魅灵,我不是没有杀过。]
冷血又无情的一句话,像当年刺入银容身体的那把剑一般,狠狠刺进牧云笙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