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宁煜琰才依依不舍的松口。
他抚摸起苏楚儿娇嫩的脸庞,温柔似水,眼神里充满贪婪的迷恋,倒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苏楚儿被他的这一吻,吻得意乱情迷,小脸娇红,如盛开的芍药般迷人,垂下眼眸,不敢直视他,这个男人令她着迷又让她害怕。
宁煜琰牵起她的手走到窗边,从身后抱住她,将头轻轻搭在她肩上,苏楚儿耳边响起他暧昧的情话:“楚儿,你知道吗,朕今日一来见你不在宫中就慌了神,知道你偷偷跑出宫,朕心急如焚,楚儿,朕刚才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朕,朕真的好怕,好怕你突然离开,朕离不开你,朕希望你永远带着朕身边朕会好好对你的,朕好爱你,好爱好爱你……”
他真挚深情的言语并没有将苏楚儿心中的恐惧抚平,苏楚儿身子微斜,不想靠在他怀里,闭上略微红肿的双眸,难道把她关在这永宁宫就是他口中的好吗?就是她口中的爱吗?
子时的钟声在耳边回荡起来,宁静的夜空中,孔明灯仿佛一颗颗宁静而神秘的星星,悄然升腾。它们的形状各异,有的像是大大的红灯笼,有的则像是精心绘制的彩色灯笼,点缀着夜空,宁煜琰轻声道:“楚儿你看,朕为你准备的惊喜。”
苏楚儿缓缓睁开眼睛,孔明灯在黑夜中缓缓上升,光芒温暖而柔和,照亮了周围的黑暗,灯光透过薄纸,散出一种朦胧的美感,就像是梦境中的光影,随着微风,孔明灯摇曳生姿,在夜空中悠然自得地飘荡,
孔明灯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苏楚儿有一种温暖和希望的感觉,惊呼着:“皇上,这是……”
“朕知道这段时日你闷在宫里无聊,中秋节朕也不能整日相伴,所以特地为你准备了这个惊喜,喜欢吗?”
苏楚儿将身子转过去,眉宇间透露着难以言喻的神情,此刻的意外和惊喜已远远过了心中的恐惧和憎恨。
宁煜琰,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还生朕的气吗?”宁煜琰问。
“没有,臣妾多谢皇上为臣妾准备的惊喜。”她心不在焉的答,心里紧紧牵挂着连云与碧桃的伤势。
宁煜琰不再说话,又将她搂得紧了些,与她一同欣赏起这满天明亮的孔明灯。
后又在她耳边再次唱起那秋别绝,苏楚儿静静听着他动听的歌声,这熟悉的调子在提醒着她,那些记不起来时日,她有多迷恋宁煜琰。
……
一番酣畅淋漓过后,苏楚儿好不容易等到宁煜琰睡熟了,蹑手蹑脚的爬起来,偷偷溜去碧桃她们的屋子里。
屋内很暗,什么也看不见,苏楚儿摸黑进去,听到动静的连云有些惊慌,忙问是谁,苏楚儿小声应着,连云艰难的爬起来,膝盖上的伤口使她痛得龇牙咧嘴。
烛火点亮后,苏楚儿愧疚的抱住连云,说着对不起,又蹲下关心的查看连云的伤口,看见那血肉模糊的膝盖,苏楚儿自责的流下眼泪:“连云,对不起,都是我一时任性,害你们受那么大的罪。”
“娘娘,别这样说。”连云抿着嘴,眼含泪光。
苏楚儿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碧桃的伤口,碧桃睡得很沉,她不敢大声说话,只能把嗓音压至最低:“一定很疼吧,我也没有药给你们,等明儿天一亮我就立马传太医来给你看看。”
连云摇摇头让她不必担心,又说:“狨湖姑姑已经给我们送来了药。”
苏楚儿这才想到狨湖,不知她今日处境怎样,又问连云今日究竟怎么回事,宁煜琰怎么会来得如此早。
“您出去后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狨湖姑姑就急急的回来了,说是皇上往永宁宫来了,当时奴婢被吓得六神无主,狨湖姑姑拦不住皇上,皇上一进殿中现是奴婢穿着您的衣服假扮您,大脾气,叫人搜宫,闹得鸡犬不宁的,一直逼问我们您去哪了,他得知您是得了狨湖姑姑的令牌才出的永宁宫,就狠狠罚了狨湖姑姑,又,又将今日早上嚼舌根的那两个宫女杀,杀死了。”
“什么!杀死了。”苏楚儿难掩惊恐,捂住嘴站起来,万万没有想到宁煜琰居然如此心狠,不过就是因为自己从那两名宫女口中得知溜出宫的方法,就这样活生生杀了两条人命,这个男人深不可测又心狠手辣。
连云筹措着,想说什么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算着时间,宁煜琰快要醒来了,他每日寅时都会准时醒来,然后在院中练武,这是他自小的习惯,苏楚儿不能久留,关心了连云的伤势后,又嘱咐了几句才匆匆离开。
第二日,天亮时,宁煜琰在床榻前看了苏楚儿很久才去上朝,经历昨晚的事后,永宁宫的宫人全部换了一批,之前的宫人包括看守的侍卫通通被斩杀,宁煜琰调来了一批暗卫看守永宁宫,又命人仔仔细细检查宫中各处年已失修的角落,重新修整。
经此过后,他对苏楚儿的占有欲愈强烈,他害怕这样的事还会生,做了一个决定,叫李扬全拟了圣旨宣召后宫。
苏楚儿接到圣旨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一句话也未说,只是拿着圣旨愣在原地很久很久。
谁也没有料到这道圣旨一下来,苏楚儿一待就待了整整三年。
三年的时间,让她渐渐的从当时活泼开朗的女子变得郁郁寡欢,她整日待在殿中,一步不肯踏出,不论是连云她们如何想办法逗她开心,她却始终开心不起来。
经常在书案前一坐就是一天,或在窗前静静呆,每每看见天空中飞过的鸟儿,她心里就会浮起一丝波澜,她多么希望自己是天空中的鸟儿,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三年的囚禁,三年的调教使她变得沉默寡言,愈乖巧,每每见到宁煜琰她便使尽浑身解数来讨他的欢心。
宁煜琰每次见到她,心里那股占有欲就被填得越来越满,他要江山也要苏楚儿,这三年里他也一直独宠她,从未踏入过其他女人的寝宫。
但为了他的江山社稷,为了尽早征服边境的那几个小国,为了得到民心,为了证明给天下人看,他废寝忘食,勤于政务,来陪伴她的日子也越来越少,这如地狱般的囚禁终究是在苏楚儿心里扎下一根狠狠的刺。
她记不起往事,又看不到未来,只能每日迷茫的看着殿外四角的天,期盼着宁煜琰能来陪陪她。
后来,民间百姓都知道了国母因病禁于宫中,一时间众说纷纭,宁朝的史书上也留下沉重一笔。
元德元年,皇后苏氏,于中秋之日,病情加重,幽禁于永宁宫,无召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