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赤炎统领一副乔装打扮的模样,在尚书府外兜兜转转。入夜之后,四下无人之际,跳进了兵部尚书的高墙。弘博生似是知道赤炎会来,一早就屏蔽了家中府丁,在偏房等待。
“弘尚书”,赤炎进到弘博生的书房后,叩手见礼。
“弘尚书,边关之事今年已报多次,如今又来一次,难免圣上不会起疑啊。”
“哎,此次之事乃四皇子之意,弘某也做不了主啊。”弘博生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因十年前之事,琼国与襄国早被打怕了,三军将士无仗可打,难免会削减额度,甚至已有刺史建议圣上进行裁军。”
“四皇子现在面临着夺嫡,手上想多握着一些筹码,为了军中将士的繁荣稳定,只能兵行险着。”“话又说回来了,边关确有摩擦,只不过是我武国先找茬,虽琼国只是寥寥数千人,也足以佐证。即使后面东窗事,也无从查起。按照之前的来就是了。”见赤炎还有些许犹豫,弘博生随即许下诸多好处。
“那全部仰仗弘尚书,赤炎带兄弟们谢过了。”
弘博生笑着点头。
赤炎走后,弘博生召见了府内管家,“徐福等人可操作妥当?”
管家赶忙回答:“已安排好,请大人放心”。
“好,让徐福机灵一点,这次过后,要消停一阵了。”说完闭眼假寐,管家称是,然后退出房门。待管家走后,弘博生从地上的砖起出来一块,转动按钮,一间密室打开,里面有各种军中军将的来往书信以及金银饰。拿起昨夜的那封密信,纸面微微便皱,然后一扔说道:“逆子,这次不得不铤而走险了。”
荆州,武国最南边的一个洲部,土地肥沃,依山傍水。这方繁华之境,离京都只是一日行程。
荆州刺史名李贤,他虽然人称“贤”,然而,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仅有些小聪明罢了。他并无那何等惊人的才能。多年前曾因五皇子赏识举荐,而做到的刺史的位置,这些年,供奉未曾断过。
刺史李贤在荆州做官五年,未曾挪动半分,盖因这繁华的州县,经常闹匪患。
朝廷多次安排衙役与士兵进行剿匪,却总也抓不干净,雷声大雨点小,小猫两三只,大鱼一条没有。当地知县,府尹经常被刺史痛批,但也无济于事。
正是这些匪患,使得荆州在充裕与安宁中掺杂了一份忧虑,一份动荡。而李贤刺史虽稳重有度,却对此无计可施,使得这个问题更加突出。
……
荆州刺史府。
刺史李贤正在书房批复各州县上奏的民声以及详情。
“老爷,知府刘果、台县知县卞同以及岚县知县周勇在门外求见。”刺史府管家在书房外说着。
李贤放下手中的公务:“让他们去偏房,我马上就到”
“是”。
“卞知县、周知县,等下记得灵活一点,万不能让刺史大人觉得我们是无用之人呐。”两位知县连连称是。
盏茶功夫,刺史到达偏殿。
“下官刘果(卞同、周勇)拜见刺史大人。”
“诸位不必多礼,请坐。”说着李贤走到了主位坐了下来,见李贤坐罢,三人才敢坐下。
“不知三位大人风尘仆仆找本官何事啊,毕竟刺史府距离几位大人府衙处可有半日路程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若是些许小事几人一起前来麻烦刺史,震怒谈不上,总归会让李贤心中不满。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知州刘果起了头:“刺史大人,寻常时期,我等不敢前来叨扰,但,但最近台县与岚县匪患颇为严重,百姓遭受荼毒颇深。”
“是啊,刺史大人,我台县与岚县虽不是咱们荆州最为富庶之地,但往来客商不绝,税收也是正常缴纳,自从近几年匪患层出不绝,县衙府兵多次剿匪而不得终,我等实在没办法才来麻烦刺史大人。”台县知县卞同跟着说道。
一听匪患之事,李贤眉头一皱。自从上任刺史这几年,不说励精图治,奋图强,但也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宫里的例银也未曾断过,但就是因为这匪患,上任之后愈演愈烈,多次安排知县与知州安排剿匪但都无果,平常也明里暗里寻求过五皇子的帮忙,五皇子虽身份最贵,但军中毫无人手,再说这劫匪仅是骚扰与劫财,并未造成人命事件,平常窝在深山里,也无法下手,权衡利弊之下,五皇子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诸位,本官也知道你等的苦楚,但本官能提供的帮助仅有刺史府兵,等兵至你等管辖之处,匪徒早已不知所踪,不可能我刺史府兵帮你们镇守县府吧?”李贤语气不善说道。
“不敢,不敢,下官哪有此等想法。”
“只是……”知州刘果吞吞吐吐的说道。
“只是什么?有话就说,本官不可能上奏圣上,这点小事上达天听致使龙颜大怒,那就得不偿失了。”
“哎,下官就直说了吧,这帮匪徒,作案时间很快,撤退的很迅,肯定不是乌合之众”
“废话,要是那么简单,本官还当什么刺史”李贤心里说道。
“下官想来个引蛇出洞。”
“哦?怎么个引蛇出洞的法子?”李贤问道。此时,一直未说话的周勇说道“几日后,下官计划让府兵扮作富商,然后押运些商货,途经匪患活动之地,在周边布满官兵,等劫匪动作后,一举拿下。”越说越起劲,仿佛劫匪已经在劫难逃了。
“以前这种办法并非没有试过,劫匪一现后,我们的府兵根本不是对手。这次不也一样。”
“大人,不是府兵,而是军方。”
李贤闻言,眼睛睁的老大,我们如何能请得动军方人帮忙呢,你要知道,随便一道调令,可是需要层层审批的。
“刺史大人,下官听闻,您与荆州驻防军统领叶正叶统领有私交,您看?”
“放肆,你这可是要本官犯下大错,居心何在。”见到李贤震怒,三人立马跪了下来
“大人,我荆州如此富饶之地,被这小小的匪盗搅得乌烟瘴气,朝廷也不管我们死活,眼见圣上生辰在即,若税收来不及缴纳,下官担心,下官担心咱们头顶乌纱不保啊。”
见李贤渐渐平息,连忙又说“若是驻防军此次一举剿灭匪患,税收自然不必担心,百姓也会更加心系大人,而且,大人在五皇子面前岂不是也能露脸,说不定五皇子一高兴能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大人调入京都任职岂不美哉。”
李贤思索片刻,说道“你们先回去吧,容我想想。”三人见李贤拿不定主意,也就先离开了刺史府。
入夜,李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想着白日三人说的事情,越来越觉得可行。但若是被人知道私自调离驻防军,不光自己倒霉,连带着叶正统领也跟着连累。犹豫再三,李贤下定决心决定明日去找叶正,进行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