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甚易推断,侯小将军刚才在说起这位朋友之时,面带春风得意,眼中含情脉脉,嘴角含笑晏晏,语中稍带羞涩,青年男儿如此神态,必是谈到了情好女子。”
听到毛喜这么一说,侯胜北的杀气立刻消散大半,忍不住摸了把脸,自己在不经意间,就透露出来那么多信息吗?
不过这人就凭自己表情,就能现这一点,对人心的理解把握也太深刻了吧。
稳住稳住,就这一点还不够,听他怎么说。
毛喜继续道:”萧大圜生性淡泊,除了兄弟姐妹之外并无其他交友,此前在江陵就没有什么好友来往,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朋友打听下落。会关心他的,唯有兄弟姐妹而已。”注3
你功论曹管得那么宽,连萧大圜有没有朋友来往都知道?
“而简文帝诸子皆丧,仅存的萧大封又和萧大圜同在长安,加之小将军你的表情告诉我是位女子,那么定是萧大圜的姐妹了。”
“简文帝之女多已出嫁,怎么也不会通过侯小将军来打听萧大圜的下落。”
”萧大圜同胞之姊,唯有溧阳公主,也只有她可能被侯司空收留。”
毛喜举杯相敬:”如此一来,答案岂非呼之欲出?”
你说的倒挺简单,短短瞬间居然分析出这么多,也太恐怖了吧,这都什么人啊。
侯胜北仔细打量对面的这个男子,觉得他一点都不普通了。
毛喜被他盯着,洒然一笑:”今日十五月圆,侯小将军陪我船头一观?”
……
夜。
天上月儿圆,船儿摇啊摇。
望向天边明月,毛喜掐指算道:”还有五、六日功夫,便到建康了吧。”
侯胜北已经不敢小觑此人,老老实实回答正是。
毛喜垂下头,看着大江滚滚东流:”那么也就在这一两日间了,总不见得到了建康周边再下手。”
下手,下什么手?
侯胜北觉得这人说话神神秘秘,实在太奇怪了。
……
就在此时,后面的船上亮起了火光,传来纷乱嘈杂之声。
生了何事?
侯胜北想要命令船只掉头,却被毛喜拦住。
“进舱吧,侯司空自会处理的。”
毛喜出了一声轻叹。
侯胜北不解,不管怎么问,毛喜就是不说,只回答等到明日天亮便知。
夜,更深了。
……
次日,侯胜北派人坐小船去阿父船上询问,昨夜吵嚷是生了何事。
得到的消息令他惊讶的合不拢嘴。
什么,船到中流损坏,陈昌不幸溺毙?
我们来迎接的衡阳郡王,陈霸先的独子,就这么被大江洪流吞没了?
侯胜北接到属下回报,一开始还不相信,打算亲自去后船面见阿父,问个清楚。
尸体捞起来了没,船到底哪里坏了,还能不能行驶?
毛喜再次拦住了他。
“侯司空眼下的心情一定不好,小将军就不要去打扰了。”
也是,要迎接的人物莫名其妙淹死了,这麻烦可不小,阿父肯定头疼该怎么办。
转念一想,侯胜北又感到奇怪,毛喜怎么神情不变,好像陈昌死了这事和他毫无关系。
陈昌不是你陪着一起回来的吗?
现在他都薨了,你咋和没事人一样呢。
对此,毛喜答道:”在下归朝,另有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