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男私生被保安拖走时候,整张脸已经肿胀的看不出是一张人脸,五官红紫,肚子青了一大片、鼻血顺着下半张脸止不住的淌。
地毯上除了一小滩血,还三颗破碎的牙齿泡在里面。
小楂看着熊然同样青紫的指节,傻了。
难以想象就是这么一个拳头,把一个比他高的壮汉打的满地找牙、跪地求饶,刚刚裸男痛哭流涕的求饶声还在他脑海里回荡,整个人简直就是被按在地上打,开始还嚣张的挑衅熊然,到了最后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死肉一般进气多,出气少。
熊然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等人被保安拖出去了,看那着那一滩血,熊然才感觉到指节撕裂的痛。
他顾不得看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宋或雍的倒计时停了,可人还直挺挺站在门口,像刚刚自己离开时一样,一只手乖顺的盖着眼睛,另一只手则无意识的攥着衣角。
宋或雍在等他。
熊然快步走上去,已经开始肿胀的手轻轻拉住宋或雍覆在眼上的指尖。
“没事了,人被带走了,没事了。。。。。”他的声音轻的像一片云,唯恐吓到对方。
对方的眼睛缓缓露出,似乎是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与恶心中反应过来,瞳孔尤在轻微震颤,连带着睫羽不安,脸上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熊然又往前走了一步,堵住宋或雍往后看的视线:“没事了,什么都没有,他已经被赶出去了,别怕。。。”
宋或雍不看别的地方了,他只盯着熊然,像看一座黑海上的亮着的灯塔,视线找到了归处,却迟迟不说话。
熊然以为他还害怕,于是牵起宋或雍的手,将他带离了卧室。
宋或雍的视线一路从对方晒成麦色的脖颈,顺着精瘦的背落到二人相握的手上,他感觉到对方很轻又很紧的拉着自己,筋贴筋,皮粘皮,熨帖而温暖。
某一瞬间,宋或雍想去挠一挠那相贴最紧的掌心。
半响,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眼睫颤动了好几下。
将宋或雍拽到客厅,熊然自然而然的松开手,小心翼翼打量对方的脸,看着他似乎出神的表情,熊然以为宋或雍还在回忆刚刚的发生的事。
“我看得很清楚,而且我投的很准,他没有碰到你的水杯。”熊然一脸肯定对宋或雍重复:“绝对没有。
”
垂下眼帘,虚虚握了握重新冰冷的手,宋或雍对熊然道:“我不想在这里住了。”
他声音低哑,配着苍白透明的脸和疲惫垂下的脖颈,像一只虚弱的鹤。
熊然看了眼刚刚报完警,正和酒店经理交涉着的小楂,正欲叫他,手却猛地被拽住。
是宋或雍拉住了他。
“走吧。”对方猛然靠近,突然道。
熊然抬头,看清了宋或雍眼中逃似的迫切,像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看熊然不说话,他顿了顿,语气夹杂几分焦灼:“我不要呆在这里了,我想走,
我想。。。。”
被握着的手越来越紧,还有几分轻颤,手腕的青筋脆弱的若云若现,像即将干涸的河流。
“就现在,带我走吧!”他凑的更近,气息烫的熊然脸颊一热,可宋或雍察觉不到,他微蹙眉头,脸上多了几分祈求,和平日的淡然如风大相径庭。
此时的他,更像二十岁的那个宋或雍,像那个遇事要喊熊仔大人的宋或雍。
记忆中的某个画面又被点亮,心里重重一跳,来不及犹豫,心里升腾出一股气,熊然反握住宋或雍的手,跃着很大的步子,将宋或雍从这个空旷而冰冷的房间中带走了。
*
不能开商务车,会被蹲在外面的粉丝发现。
出酒店的时候,熊然从前台要了个一次性口罩,然后摘下自己的帽子、脱下自己的外套都给宋或雍穿上。
宋或雍不要熊然的外套:“外面很冷,你穿。”
熊然黑漆漆的眼珠子看了宋或雍一眼,比外面的天还冷:“别说话了,嗓子都哑成什么了,让你穿就穿,发烧了更麻烦。”
意外的,在这个时刻,熊然倒是比平日气质压人的宋或雍还唬人,一句话,就让宋或雍不敢反驳,乖顺的在自己薄薄的衬衫上面套上熊然的外套。
将帽檐压低,遮住宋或雍那双极具辨识度的脸,只露出一点点眼睛,熊然深吸一口,拉着宋或雍大大方方出了酒店,在粉丝们的眼皮子底下,拦了一辆出租,上了车。
司机师傅问地址,熊然随便抱了个地方,让司机先把车开走,看着被甩在后面,越来越远的酒店,熊然激动的心情终于平复,像是成功完成了解救人质的工作,此时充满成就感的他突然很想笑。
昏暗的车厢里,两双眼睛对视着,一个晶亮,一个润泽,熊然没憋住,率先咧开了嘴,那头的人看着熊然半晌,也笑了,唇弯了一点点,酒窝却全都露出来了。
“还害怕吗?”熊然低声问宋或雍。
宋或雍将身体压向熊然的方向,摇了摇头,像说悄悄话一样:“不怕了。”
对方的身上清冽的香气吐在熊然鼻尖,缠绵不去。
察觉到两人挨的有点近,熊然想要向后缩,可一只野猫从绿化带里窜了出来,司机一脚将刹车踩到了底。
巨大的惯性让熊然瞬间往前面冲去,下一秒,他被一只反应迅速的手一把拽了回来,狠狠摔在了一处坚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