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半夜什么疯呢?跟你外婆还有你妈一样,一家人都是精神病。”
“再不走去睡觉我马上把你赶出去,让你睡大街去。”
江建烨伸着脖子恶狠狠的骂着,只是依旧不敢开门,扒在门上听着动静,这个门的木材已经老化了,一碰到还会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啪的一声,剪刀扔到了江建烨房间门上,一阵剧烈的颤抖。
江建烨被吓了一跳,赶紧离门远了一些,怒吼到:“你还敢砸你爹,有本事现在就滚出我家!”
“那你就不用供我上学了吗?”
这句话一出,江建烨彻底安静了,他从来没有和江渔说过,甚至在家里都没有提过半个字。
半个月前江建烨一下午输了五千多,晚上一个人在家里喝闷酒,醉了躺在沙上不省人事,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江渔把他拖回他的房间,准备打扫一下一片狼藉的客厅。
“早知道老子等你成年再跟那个疯女人离婚了,接你这么个赔钱货来,上什么学啊,一点屁用没有。”江建烨一脚踹在江渔身上,她被踹倒在地,剧烈的疼痛让她艰难的站了起来。
明明黎清丽是个很温柔的人,无论是对江渔还是公婆,哪怕是邻里之间也处的和睦友好,就算江建烨一直躲在外地她也没有一句埋怨。
江建烨平时很少打电话,每次打去都是找她寄钱来,或者是喝醉了酒把黎清丽骂的狗血淋头。
可她那么善良的人,她不会因为自己的压力伤害任何人,只能躲起来哭,却被江建烨肆意的辱骂。
如今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彻底失联,大概是手机号也换了吧。
“你知道就好,给我老实点去睡觉。”江建烨有些不耐烦。
而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又大声喊到:“我供你吃穿上学,你还天天在家里找事,赶紧滚去睡觉。”他又理直气壮了。
后来江渔回去了,房门连续上了三道锁,并且把家里所有钥匙都放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除非江建烨把门拆了否则根本进不来。
冬天很冷,屋里有暖气,而江渔还是瑟瑟抖,蜷缩在被窝里。
一直到凌晨五点才勉强睡着。睡着后她梦见江建烨提着酒瓶追着她要砸她,嘴里还在大骂江渔不孝。
梦里的江渔跑的飞快,最后还是被抓住了,飞过来的酒瓶让她绝望的喊了一声,却突然醒了。
幸好这只是个梦,可也不全是,江建烨疯起来确实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刚刚的梦让她吓得不敢合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醒来后看到了乱糟糟的头,才知道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她的头真的被自己给剪了。
周一去学校的时候才得知,祁生星期四就要离开了,那天是小寒。
江渔努力的梳起头想要遮掩住这一头的杂乱,却总是有头往下掉,如果不是还有这张脸,大概像个落魄的流浪女。
自从听到祁生要离开的消息那天起,她一直在消瘦,曾经脸上那点婴儿肥也慢慢消失了。
她的颧骨有些高,如今彻底暴露在镜子前面,而她的黑眼圈也很吓人,唯独五官还是精致,瘦了快十斤的江渔,鼻子更立体了。
她对着镜子嗤笑一声,看着里面那张脸,狗啃的厚刘海,乱七八糟长长短短的头,以及憔悴的双眼和没有血色的唇。
到学校后把秦依依吓了一跳,不只是她,还有韦明安。
“我去。。。。。。你这个头。。。”秦依依率先开口,她一向心直口快,刚准备说出来就被韦明安制止。
他看得出来,她一直都心不在焉的。
“韦明安,你们看的什么电影,看完还去了理店吗?说出来我避雷一下。”秦依依的话逗笑了江渔,只是她笑的不像以前那样明显了。
江渔想着拙劣的借口:“头,我自己剪的,太长了难梳。”
“小渔,我有件事想和你说。星期四是。。。”韦明安看着她,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他还没说完,江渔突然问了秦依依一句,“祁生这个星期四就要走了吗?”
两句话,重叠在一起,而韦明安翘起的嘴角弧度也变小了很多。他想说,星期四是他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