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师兄有何事?”杜凌萱忙敛了情绪,起身前将蓝玉放进了衣襟里。
“喂,我说凌师兄,师妹在观里虽常着男装,但好歹是女儿家。你来此这般殷勤,怕是多有不便吧!”卫川见凌枫还在,又想起大师兄隐忍自磨的模样不由得愤愤不平道起来。
“夫妻相处,有何不便。该避嫌的,是连轩与众师弟。”凌枫却只悠然起身走到卫川面前时,一本正经道。
他毫无避讳的言辞惊得卫川愣住了。而杜凌萱也没想到当着旁人他也会这般直接地戏谑她,不由得面上一囧,瓷白的小脸也因为掺了几分愠怒而带着红云。
“姓凌的,赶紧滚!”
杜凌萱这一怒,也打破了二人争锋的局面。
这拔高的一声吼,二人皆是齐齐望着她。
卫川随即幸灾乐祸地像凌枫投去了一个得意的表情。
“夫人别气,夫君这就走!”凌枫对卫川的反应未作任何理会,只快一个闪身,便只留下一句绵言絮语般令剩下二人不禁汗颜的话。
杜凌萱是真的被他气着了,她太小看了凌枫的无赖程度,以为,他不会在旁人面前如此调戏她。
“没想到啊,姓凌的,竟这般无耻!小人!”卫川也气恼得不行。
平时装出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高高在上的模样,原来就是个大尾巴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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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那般正人君子遇到这么个无赖,岂会不吃亏!
他就说嘛,姓凌的,不是好东西!
“师妹啊,你消消气,我一会儿跟你去将这事禀明师傅,让他将这无耻之徒赶下山去。”
在卫川看来,师妹就是被凌枫纠缠不休,并无情意可言的。
大师兄,还是有希望的!
“算了,师兄找我做什么?”杜凌萱也不是第一次被他气着,吼了人,气也就消了。
“噢,差点忘了。我来是想让师妹去后山劝劝大师兄。”卫川适才想起正事来。
“大师兄怎么了?”杜凌萱疑惑地望着卫川凝重的脸。
“他午后饭都没吃,就直接跑去后山练剑,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卫川说这话时,一脸的担忧。
“为什么?”师兄每日修习的时辰都是早晚,三餐也极为规律,确实反常!
“师兄自你这儿出去后,就去向师傅请辞了。”卫川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杜凌萱怏怏道。
“师兄要去哪里?”卫川的反应让杜凌萱心下更加疑虑,难道与她有关?
“师兄要回家了。”卫川有些气馁地一屁股坐在竹椅上。
“回家!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啊!”杜凌萱有些搞不清楚卫川这奇怪的反应了。
“可他一走,兴许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去看看。”杜凌萱安抚似地往帐然若失的卫川肩上一拍,随即取了剑,便要往屋外去。
“师妹,你难道就真的看不出来,大师兄不惜违背祖训也要帮你,是为了什么吗?”
身后,卫川那句突如其来的凿凿之言,恰似一阵疾风卷起了满地落叶,令疾步快走的杜凌萱身形一顿,额而方才不见。
卫川想,以师妹的机敏,她定是知道他话外之意的。
杜凌萱再不愿深想,那也是自欺欺人了。
那梅树下的空地上,是师兄教她学碧落剑的地方,也是她平日最爱来的地方。
她站在隘口的古松下,看着红梅映衬下身姿翩然若鸿,剑法行云流水的白衣男子,心里堵得慌。
只愿,他的心思,也可以如那剑法一般:洒脱但不随性!
杜凌萱静看了一会儿,提气跃起身体,在半空中拔剑,以剑为轴,身体快旋转一周,待连轩青月横空之际,接下了连轩出的剑式:流星挽月。
杜凌萱的软剑,似水蛇一般,缠上连轩的青月剑。
两人一上一下,宝剑交绕之间,只听得“叮叮”作响地碰撞声。两人身体未动,只四目深深对视,双剑僵持许久,两人方才双双往同一方向旋转身体,轻轻落地后,身姿一线,宝剑一线,恰似一双默契十足的璧人。
“师妹剑法精进许多!”连轩目含赞许地率先挽了剑。
他不带纱帽的时候,都是易了容的,普普通通的相貌,连眼睛都与常人无异。
“我今日这翻成效,全是师兄教谊。师兄于我,恩比长兄。”杜凌萱亦将长剑一抖,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将左手覆在握剑的右手上,半握了拳,对着连轩作了一个恭恭敬敬的揖。
不知怎地,杜凌萱忽然觉得连轩方才看她的眼神里,充斥着以往浑然不觉的不自在感。
卫川那句话,愈令她无措起来。
“呵呵,兄长?”连轩一愣,随即唇边勾起一丝苦笑来。
“师兄……”杜凌萱放下拳来,仰头望他,如月的眸子里蒙了一层惆怅之色。
师兄的情谊,太厚重,她承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