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音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保持理智。
她笑道:“放心,我要是没理智他能等到自然寿终正寝吗。”
她答应过爸爸,不会让他们脏了自己的手。
挂断电话,崔桑宁心中有些担忧,片刻还是拨通了恰好在苏州交流的池岁州的电话。
林伯站在林琅音身边,低声道:“白天刚从医院接回家。”
“说是想在家里去,拗不过他,二先生就把他接回来了。”
踩着粗跟的靴子慢慢往里走,小指上的手串一甩一甩的。
院子里的下人有老人有新人,来来往往。
林家唯一的大小姐
认识林琅音的先是惊讶然后恭敬低头:“大小姐回来了。”
不认识的,被旁边的人拽着低头,低声警告。
林琅音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不是说分赃不均,家底要空了吗,还养得起这么多人?”
林伯解释道:“二先生想裁减一部分,那位却不同意。”
林琅音嘴角上扬,眼底嘲讽:“也是,毕竟这么一个要面子的人。”
那些腐朽的封建思想都烂进骨子里的人。
小时候听过的话在耳边响起,主子是主子,下人是下人。
一声接一声的孽种,她听的也不少。
林家的园林很大,走过回廊,穿过一道道洞门,才看见灯火辉煌的正屋。
里面的人已经落座准备吃饭。
林伯自发道:“想着是最后一顿团圆饭了,硬是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来的人挺多,旁支那边的也来了些。”
林琅音回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以至于屋内的人正准备动筷。
却忽然听见漫不经心带笑的声音:“哟,这都吃上了。”
所有人同时抬眸看向门口,高跟鞋跨过门槛,红发红唇和冬至的喜庆倒是应景,和躺椅上半死不活,吊着一口气的人却不应景。
眼中震惊,却没有人敢说话,毕竟太久没见过这个人了。
三桌子的人,鸦雀无声。
林琅音也不管他们震不震惊,在他们的注视下,自顾自走过去,在主桌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拖拽椅子的声音并不小。
翘着二郎腿,小指上的佛珠甩动着。
任由他们打量,而她的视线却只落在躺椅上吊着一口气的老者身上。
沉默持续一会,一旁终于有人说话了:“阿音回来了。”
林琅音闻声这才抬眸移开视线,看向说话的人。
眼底的暗沉笑意更深了。
她忽然想起来他坐的那个位置是主座。
靠着背椅,她笑道:“二叔,那个位置你坐不合适吧。”
坐我爸的位子,也不怕遭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