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绒绒,你何必自找罪受?叶灏丞说他没跟季月睡过,有几分可信?
用力拉开拉门,望向从前衣帽间里属于她的一侧,原来总是满满登登的,现在却空空荡荡,只有几件被遗弃的夏装和两件旧款的外衣,那孤零零地挂着,倒是没有发现陌生的——
她刚这样认为,余光瞟到右下角抽屉的角落里夹着一块白色。
是什么?还是被她发现了?叶灏丞,你说谎也要有点诚意好吗?
她是抱着捉-奸一般的既愤恨、又忐忑、又有那么点变态的兴奋,嘴唇不由自主颤抖着,一把狠狠拉开抽屉,见到的,竟是眼熟之极的一件睡袍。
纪绒绒一清早第二次受到冲击。
怎么可能?她不管不顾,将奶白色的真丝睡袍乱七八糟地扯出来,颤颤地发冷,鸡皮疙瘩起了一手臂,蔓延的耳根下方。
她不是糊涂,也没有发恶梦,这一件,就是她早在离婚典礼那天清晨,从工作室阳台上扔掉的……连钩丝的位置都一样,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第二件?
曾几何时,她多么珍视,这唯一叶灏丞送她的礼物,以她对衣着讲究较真的习惯,居然钩丝了,穿旧了,洗得有些变形了,还当宝贝一样不舍得丢掉。
纪绒绒不愿再多揣测,手里攥着睡袍,去找叶灏丞。
叶灏丞正在拌沙拉,藏蓝色的毛衫拉至小臂中间,露出一段结实的肌肉,满脸都写着他今天心情很好。
可纪绒绒的呢,十分糟糕!
纪绒绒素面朝天,而全身只有一条粉色浴巾,显得她皮肤愈加的白皙透亮,她这般猛然出现在叶灏丞面前,着实让他吃不消,眼神不断在她身上的曲线梭巡。
“什么意思?”纪绒绒甩出睡袍,“你现在就说明白。”
叶灏丞没有给她意料的反应,只是淡淡地看了眼,说:“肚子不饿吗?还是先吃饭吧。”
纪绒绒哪能善罢甘休:“我说了我不吃,叶灏丞,我要你现在就解释清楚,这幢房子和……这件睡袍!”
叶灏丞放下筷子,与她充满怨恨和不解的眸光对视,忽而偏开头,沉吟道:“房子我已经接手了。签合同时用了点方法,找个乐意赚手续费的第三个人经手,瞒过了你妈妈和律师。”
纪绒绒身形打晃:“你……叶灏丞,你为什么——大费周章,买下房子,还将我带回这儿,你是故意要折磨我么?离婚嫌不够,还要出什么招数?”
纪绒绒知道自己已自乱阵脚,可叶灏丞好似已经斟酌过所有措辞,说:“买下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带着什么明确的目的,我只是不想陌生人来住这里,让别人来霸占我们的家,我和你有共同回忆的地方。你可以卖掉,我买下来还不行?”
纪绒绒冷笑:“叶师兄你很奇怪啊,说的好像你还很在乎这个家一样!三年了,你从来没在乎过,离婚后你做这些不觉得很奇怪吗?”
叶灏丞上前一步,耐心道:“绒绒,我承认我忽略过你,包括你的身体状况和叶小叶的事,对不起……所以,我想尽力弥补给你——”
“不要说了!你省省吧!”纪绒绒强自镇定,扯起嘴角,声音凉薄,“叶师兄,你知道你现在……特别像一个收废品的吗?”
叶灏丞黢黑的眸子骤然一缩,好像一只猛兽被激怒。
她指着失而复得的睡袍,一字一句,缓缓道:“你以为,你把睡袍捡回来,把房子收到自己名下,把这些我为了你丢掉东西,通通重新放在我面前,再说几遍‘我爱你’,‘对不起’,我们之间就会回到从前,季月还没把你勾走的时候?”
他目光瞬间黯然,艰涩地唤道:“绒绒,我对季月——”
纪绒绒听不得这个名字,一口打断:“我不管你和季月发展的怎么样,我想你也有体会。感情就像一张白纸,你亲手把它揉皱了扔进垃圾桶,过后想起来,再把它捡回,铺平打开,它还会是原来的样子吗?”
家族危机(1)
家族危机(1)
彭子帅趾高气昂回到病房,除晞被吼得原地发愣。
她因而表姐一家的养育之恩,才考虑设法借钱给彭子帅去开什么莫须有的餐厅,谁能理解她这中间有多纠结,有多为难?!
他们嘴巴一张,管她借钱,之后就像没事人一样等待结果。
现在呢,她满足了要求,不过是劝了几句话,居然倒打一耙,指责她多管闲事?!
除晞胸中像堵了一块大石,喘不过来气。
好人难做,怪不得世人多宁愿自私一些,宁愿袖手旁观,也不愿去做好人。
除晞不知道怎么走回去的,到了病房门前,争吵声仍源源不断,有人不满道:“这里是医院,孕妇都需要休息,你们要吵到外面去吵!再不,我要叫护士了!”
她正要推门,彭子帅气哼哼地出来,当做没看见她一样,甩手走了。
除晞前后犹豫着,还要不要追上彭子帅,解释也好,劝说也罢,权当都是为了连瑶。
而还没等她决定,连瑶挺肚子跟着冲出病房,一不小心,脚下踉跄,差点摔倒。
阿姨着急地大叫:“瑶瑶!你还让不让妈活了!别作了!我下午去找你婆家,还讨不来个理了?彭子帅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不起我们,我们就不给他们孩子!”
值班护士应声赶到,先是斥责一番,几个人再一边劝,一边扶着连瑶回病房。
等连瑶的情绪完全平静下来已经是傍晚,连瑶婆婆整个下午没敢露面,到了饭点才带着霏霏来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