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枣作出为难的样子。
应无意也装出慌忙打圆场的样子,“我大哥脾气绢急些,并不见得对何仆射有什么不满。”
何弼狠狠的把头点了两点,“你们不说我也明白。那阿朵姑娘我早有耳闻,当年来建康时便与应司空打得火热。这一次也与应司空在江夏是同进同出。如今那阿朵没了踪迹,应司空只回我一声“逃了”来搪塞与我,我还不明白这其中是怎么回事?”
应无意面露尴尬,“何丞相说的这些这只是推测……”
“现有小枣姑娘要此,也可做个证见。何某心中一切明了。恭帝死后,我儿因救我南郑于高铿之魔爪。论功而升仆射,压了他司空半头,他应司空早就有些嫉恨之意。”
何弼此时伏向两人间的几案,做殷切真挚状,“应车骑这些年外放为官。不清楚这建康城中的情形了。”何弼很惋惜的说,“当初荆州难定,让你去平定荆州。结果如今荆州大定,应司空成了你爹左膀,应骠骑作了你爹右臂,你却……。你是不了解他们现如今的跋扈之状。”
小枣终于看出何弼为什么急着来找应无意了。他是存心来挑拨应家关系的。
坏人倒是还在装傻,“我大哥一贯容止合度,怕是何相误会。”
何弼一摆手,“绝无误会。倒是我劝应车骑一句,该好好为自己打算了。应车骑若不乘如今大司马倚重的时机,大大扶掖自己的势力,没多久就又会被你那两个兄弟挤出建康的。”
“这……”应无意似被说动,故做沉思。
“应车骑年纪到了,有没有想过成亲之事?”何弼眼睛闪亮,盯着应无意。
小枣想起,何弼此人惯爱作媒,不知又要把哪家姑娘说与应无意了。小枣此时已经把应无意墨黑的长发在头顶挽起来,插了发簪开始向上面盘发。应无意发厚而滑手,盘起来并不容易。
“姻姻相连,互有依托,应车骑成了亲就不势单力孤了。”
大约是小枣手下太紧,应无意“哟”了一声。小枣忙放松一点。
“哪家姑娘?”应无意问。
“自然是门阀世家,嫁妆丰厚,不能亏了应车骑。”
“若是王谢这样的门第就算了,无意貌丑,不敢高攀。”连应无畏都拿不下来,应无意自然是懂得知难而退。
“咳!”何弼干咳一声,“车骑当年都差点尚公主呢。车骑忘了?也是我何某做的媒。”
应无意一笑,“差不多的便好,还看投缘。”
何弼也笑,“便是我何家,车骑可还满意?”
小枣终于把应无意的一头散发,束成了一个圆髻的形状。她甩甩发酸的手腕,暗暗叹息自己实在不太会干这些杂事。
何家在世家中,算家族人丁单薄的,但以门阀论,还是比应家高出一筹。再说,目下何家有何相支撑,在朝中代表的正是那些高等门阀的利益。这也是应家一直所缺乏的。应大司马大权在握,都不敢自立为帝,一多半担心的就是这些世家的反戈。
所以应家非常重视与其它世家的联姻。如今何家送上门来,倒也是应无意难得的机会。
果然,应无意立刻向何相探过身去,显出很有兴趣的模样,“何相不是玩笑?”
小枣正用巾帕为应无意束首,不妨着腿间一热。小枣知道是坏人的手又不安分了。好在坏人一袭便去,小枣也就若无其事的继续做事。
“这事怎能是玩笑,”何弼信誓旦旦,“便是我何弼的一位嫡亲侄女,年方十五,相貌端庄,娴雅知礼。保应车骑满意。”
两个人此时一拍即合,言来语去说得十分热络。竟一下子把此事谈了个七七八八。
最后应无意告诉何弼,“此事待我禀明父亲大人,好遣媒人上门。”
“那请应车骑快些,我看过皇历,最近几个月,好日子极多。”
“当然,愈快愈好。”应无意也满口应承。
看样子事情这已经定了下来。
何弼走后,小枣帮着阿抚为应无意洗漱,且准备早饭。应无意坐在那里没动,他在对小枣察言观色。而小枣波澜不惊,看起来无事人一般。确实,小枣对应无意娶妻生子一类的事,没有一点好奇。那与她何干!
“男大当婚!”应无意一伸手,把小枣捉了过去。想了想,抱起来放在腿上,“我怕是要抢在无畏之前成亲了。”
“恭喜公子!”小枣说。
“是该恭喜。”应无意说,“还有呢?”
“还有?”小枣歪头想了想,身子一拧,竟从应无意怀中挣脱。
“咦?”应无意对小枣的不肯驯顺有些惊讶。
“我们过招吧……”小枣这两天所悟极多,心痒难耐,“公子多教我几招,也让我将来好保护公子的新妇。免得公子还需用莫离莫弃来保证人家的贞节。”此话说得促狭,不是好话了。
应无意果然飞扑上来,“矫若惊龙,魅若灵魈,盈盈一水,娇软匀婷。你在勾引我!”两人又乒乒乓乓缠斗在一起。
缠斗的结局自然
最终以小枣被捉住作为结束。一串密密的吻落了下来,应无意连早饭都省了。
“你就是只饵!”事后,两人躺在床上,应无意咬了小枣的耳垂说。
“你为什么不吞?”小枣用帕子揩抹着自己。
“就怕吞了后蚀骨心碎。”应无意在小枣耳垂上咬了下去。
☆46、阴谋诡计
何大人的到来让整个吴郡的士人都显得噤若寒蝉,一下子诺大的城市沉寂下来。都知道何大人新死了独生儿子,正是悲痛欲绝的时候。没人去触他的痛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