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明玛。”苏孟道。“那天,我没有向你道歉。”
虽然只隔了几天的时间,两人见面,却恍若隔世。
“那件事……也不是苏孟先生的错。”
明玛低着头,一如往常一样,小声地说着。
“我还要照顾阿妈,我要找工作了。看新闻上说,霍清大哥受伤了,正在这所医院,今天恰好路过这里,就想来……”
“……看看他。”
“……嗯。”苏孟点头。
“霍清大哥还活着吗?”明玛问道。
“现在还活着。”苏孟回答。
“哦。”明玛点了点头。
他沉默着,好像还想说什么,却不知怎么说。
“你们……还会继续下去吗?”
等了几秒,明玛终于问出来了。
“……”
苏孟缄默着,无法回答。
“你们还会继续调查下去吗?”
明玛又问了一遍。
“林思明已经死了。”
苏孟被问得无言,只能敷衍地回答道。
“……那黛拉呢?其他坏人呢?”
明玛就站在原地,可一句接着一句压过来的质问,逼得苏孟很想退开。
“不知道。”
苏孟摇头。
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没什么可道歉的了,也没资格再许下承诺了。
为边巴报仇,抓到黛拉……
苏孟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已经做不到了。
“如果是霍清大哥的话,也会说‘不知道’吗?”
明玛又问。
会吗?
不会的吧。
苏孟不再说话,避开了明玛的视线。
“我只是个普通人,我阿妈和弟弟也是。”明玛继续道。“但您和霍清大哥不是。”
“……我们也是。”苏孟无力地回答。
“不。”明玛摇了摇头。“你们不是普通人。”
说完这句话,明玛摘下帽子,轻轻抓起苏孟的手,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头顶。
是摸头礼。
在明玛的种族与宗教中,这种礼仪,是只有极为尊敬的人,才可以对他实施的。
“愿佛祖保佑您,保佑霍清。”
明玛戴上帽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曼尼普尔医院门前,有一株称得上巨大的榕树。
“要喝吗?”
榕树之下的石板凳前,戈丽卡警官拎了两杯超市买来的冰美式,递给苏孟一杯。
“谢谢。”
苏孟伸出缠满绷带的手,有些勉强地接过。
“平日里工作压力太大了。不把冰美式当水喝的话,恐怕没到退休我就要疯掉了。”
大概是感受到了苏孟的“低气压”,戈丽卡故作轻松地聊着,打开了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