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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机构上课的日子(第1页)

在第一次得到自闭症诊断开始的那几个月,我几乎天天陪着他去外面玩。之前偶尔骑自行车带他出去转转,现在是几乎天天骑出去。

有时候会去环湖,坐在自行车后座的儿童座椅上,他大多是安静的,像在深思,偶尔会看到挂在墙上的空调外机,就会出一岁不到的宝宝那种声音“啊啊啊”,意思是说他看到了空调外机里的电风扇,但是并不会看向我,这里面应该还没有分享的意思,或许只是找到了目标物的那种兴奋吧,又或者有那么一点分享,但是对我的任何话语他大多不会有回应,眼神也大多像宠物狗被牵出去后满街的在闻闻这里找找那里。

湖的中心有个‘叔同公园’,是纪念李叔同的,是一位祖籍浙江平湖,在天津长大的历史名人。公园里有一大群鸽子,每天上午8点多,我们会到那里看鸽子,会有一些小朋友,也在那里玩,有的在跑来跑去,有的安静的站在妈妈旁边在拿着米粒喂鸽子,时而会有小朋友想跟他互动,他却眼里只有鸽子。有个小朋友想要递给他大米,让他一起喂鸽子,他就像没看见一样不给予任何回应。有大一点的哥哥想要拿着玩具枪和他互动“bang、bang、bang”,他也没兴趣,小哥哥只好带着有点失落的心情继续寻找其他玩伴。不过他会注意到鸽子在吃地上的东西,就试着在地上捡起来米粒,再扔给鸽子吃,也偶尔会去拿着大米的成人手里要大米,直接上去拿,而不会观察别人会不会愿意,我就跑上去打圆场:“这是阿姨的大米,不是我们的,你可以问阿姨:可以给我一点吗”,他没反应的继续拿,阿姨会很友好的给他,还对我笑一笑。

他偶尔会对着飞到树上去的鸽子大声喊“啊啊啊”并用整个手指向鸽子,想要够到鸽子,这时我会一起喊:“鸽子下来,来陪陈琢玩”,偶尔他会对我的喊叫表现出一点回应,就是更加开心的跳呀跑呀。偶尔我们会带着面包来,我就把面包撕成碎屑仍在脚下,鸽子会直接飞过来,看到鸽子集合在我身边,陈琢就兴奋的冲了过来把鸽子赶散,看着这么多鸽子飞起来的那一瞬间,还有孩子们那么天真的笑容,我却心酸难过,里面似乎是带着那么一点幸福的,但大多是区别于普通家庭的,我慢慢感觉到他是特殊的。

公园里有个纪念碑,那里有一些台阶,他会想要在上面走来走去,但是他没把握,这时就会看着台阶“啊啊啊”,我就走过去拉着他的一只手说:“爸爸帮你,你可以的”。

有时看着他在鸽子里跑来跑去,开心大笑的模样,我心里很酸楚,如果他一直这样不要长大该多好呀,不用社交,不用面对困难,一直这么开心下去,活在自己的快乐里,这不也挺好嘛。

有一天去公园的门口,有个卖玩具的爷爷在向我们推销,拿了气球、玩具车、唱歌的鸭子,都没能吸引到他,倒是有一个玩具被他一把接过去了,一个电动的小电风扇,按下按钮,会响起儿歌,光的扇叶子转起来,那天他就一直盯着这个电风扇看,鸽子也没兴趣了。我会对着他的电风扇告诉他怎么打开怎么用手挡住转动的扇叶子,还尝试逗他开心,还拍了视频给了在家的妈妈看,这时候我和我老婆也看了一点自闭症的文章,了解到这类孩子喜欢看转动的东西,并喜欢转东西。我却不想阻止他,看他那么陶醉的模样,我说不出的感觉,希望我能有一种魔力,让他在童年随着他自己,尽力过的开心,等成年的那一天,我用我的魔法棒把他变成一个可以在社会上独立生活的人。

没过一会他妈妈来到了公园,带着失落的表情把他抱进他大姨的车里开走了,什么话都没说,而我就只能骑着自行车回家了。到晚上他妈妈告诉我,看到视频里儿子那么专注的看电风扇,她受不了,她不敢想未来,不敢想我们老了以后他怎么办,未来他能结婚吗,生活能自理吗,都不敢让自己钻进去这个黑洞。这段时间,我们都害怕睡觉关灯后,又睡不着的时候,一个个恐惧笼罩过来,这时躺在床上,努力闭上眼睛想马上睡着,不想被恐惧给带走,但都会被恐惧打败,我便觉得我变得越来越小,我的妻子和儿子却变得越来越远,一个忽大忽小的圆离我忽远忽近,我就会去触摸我老婆和孩子,可他们就在我身边,孩子这会睡的很香,很安静,和白天那个精力旺盛的家伙看上去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白天醒来,我就会继续骑上我们的自行车,有一段时间我们会骑到小区不远的村子里。在村里寻找鸡鸭鹅狗猫,有一户人家的后院里用篱笆围起来一个鸡窝,养了大概六七只鸡和三四只鹅,我把他从自行车上抱下来走进看,那天刚好有只鸡在打鸣(有些鸡大白天的也会这样),把他完完全全吸引住了,他兴奋的又对着鸡“啊啊啊”,好像在对我说:“爸爸,鸡,鸡”,可他不会看我,也许并没有分享喜悦的意思吧,或者又有那么一点,只是他还没学会吧。不过现在想起来,这应该就是他的第一语言啦。我就会告诉他:“这是鸡,那是鹅,鸡在叫,说起床啦”

后来我就几乎天天带他去这个村里转悠,到处寻找,他会很安静的坐在自行车上,似乎期待着马上能找到些什么好玩的,这样没几天,我们基本摸透了这个村哪里有鸡哪家有狗。所以即便是骑上两三个小时,他也不哭不闹,不过我也会带上零食、面包、水、湿巾、尿布,看他有一点不耐烦了,我就给他吃。

骑在村里,偶尔会碰到村里的老奶奶看到他安静的坐在后面,会用平湖方言夸他:“宝宝乖来,宝宝喜欢狗狗吗?”,但是他基本没直接回应过,应该是看都没看过阿婆一眼。我虽然不是平湖人,但是来平湖也有四五年了,当地的方言可以听懂个大概,只是不会说,听到阿婆这么夸他,我却是五味杂陈,开心不起来。

有一次同样在村里的马路上转悠时,对面走过来一个衣衫不整的人,远看我还以为是村里的留守老头,路过我身边时才看出来是个流浪汉,五十多岁,头很长,也很久没洗头了,胡子也很长,衣服很破,为了保暖套了很多件。我就问他要去哪里,他停下脚步,并没有回我的问题,却问我家住哪里,我说我不住这个村,是带着孩子来玩的,我问他要吃面包吗,他同样没回我,却直接把我递出去的面包整个接了过去,我本是让他抽一片的。看着他大口的吃,应该是饿的很了,边吃还便说话,口音有很浓的方言,大多我都没听懂。看着他吃着我的面包越走越远的身影,突然觉得我过的并不算差,我应该努力不是吗,我有老婆有孩子,我有兄弟姐妹,他们也都成了自己的家,我们家庭合睦,我应该怀着感恩的心不是吗,就像我经常抱着陈琢唱的那样“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

这段时间里,我们也会去商场里的游乐场玩,希望能在里面和其他小朋友玩一玩,大多是坐公交车过去,看得出他也喜欢坐公交车,告诉他坐在公交站的长凳上等车来,他可以安静的坐在那里,这是其他时候没有的。有一次在游乐场遇到一个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主动跟着他,想和他玩,小姑娘的妈妈在一旁玩手机,陈琢开始不理她,后来她在玩水果蔬菜玩具时,陈琢看到了,感兴趣的上去要拿,见状我先上去抱住他并说:“这是姐姐的,你问问姐姐可以和你一起玩吗?”,他没有理会我,继续伸手拿,我就直接问这个小姑娘。“姐姐,弟弟可以和你一起玩吗?”,“可以呀,给你个茄子吧”,马上拿了个茄子玩具递给陈琢,但是陈琢想要她的青辣椒,我就制止他,得不到的他开始脾气,我只得带他去玩别的。在海洋球池里他玩的很开心,姐姐又过来想一起玩,我一直在陪着他们玩球池里的滑滑梯,玩丢球,见我这个大人也玩的很嗨,吸引了其他两个小朋友也要一起玩,玩到很开心时,这个姐姐突然抱住了陈琢,另外两个小朋友见状也跟着抱在一起,还没等我开心的夸他们时,陈琢突然大叫起来,开始脾气,不想要他们抱他。后来在读天宝葛兰丁的书后了解到,他应该是有触觉敏感,在别的小朋友看来是表示友好的身体动作,在他这里却是束缚,会不舒服,天宝葛兰丁在成年后才勉强能接受她妈妈的拥抱,相比陈琢似乎不排斥我们的拥抱,但是对同伴来说,他这种反应却阻碍了他交朋友。

这段时间,我还买了一些配对玩具,有形状的、数字的、字母的,还买了一些点触书。开始我陪他玩形状板,他竟然愿意坐下来和我一起玩,有时候他随意的拿起来放旁边,有时候会注意我拿的形状。他对形状感兴趣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的初中时光:

有一次,几何老师在黑板上出了一道题让大家回答,好像是计算某一块的面积,就在全班同学都在努力思考时,我举了手,这时老师说:“你们都先停下来,往后看”,全班的同学都看向了我。后来大家都称呼我‘几何小王子’,但是我很偏科,进入高中后,我的班主任告诉我:“你的数学成绩这个学校的第一名”。但我的英语只考了28分。

陈琢只玩了三四次,就基本记得每个形状的名字,偶尔也会拿着那个浅蓝色的圆形,放在桌子上转几下,就像刚学会走路那会儿转麻花桶一样,但是并不会像之前那么兴奋了,似乎这么玩的乐趣不大了。玩这个形状配对板时,我会说:“把五边形拿给爸爸”、“把月牙形放好”等,他慢慢的都能做到了。我会偶尔把颜色加进来,比如:当他拿起平行四边形时,我就说:“陈琢拿的是粉色的平行四边形,爸爸要拿这个绿色的心形啦”。玩了一段时间后,他如果看到这个玩具,也会要求要玩,偶尔还会主动把某一个形状拿给我,但很少看我,眼睛全盯着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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