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熙景方知,平日自己怎么玩都没事,带了个女人就有了约束。
“没有,我原本想好好作弄他一番,腻了再弄晕了扔给影卫。”
叶乐乐起疑:“这么说你和他也没甚深仇大恨,到底结了什么梁子?”
宁熙景叹了一声:“他辜负了我一个表妹,我为了让我表妹能入土为安,所以给他栽赃了一顶伙同二皇子叛乱的帽子。后来才知道,他正是将计就计了。只是不料他这人这般小心眼,回过头来还要找回场子。”
“辜负?始乱终弃么?”
宁熙景斜眼看她:“他那有这胆子,只不过他同我表妹订了婚,仍是招蜂引蝶,我表妹生来体弱,便生生的抑郁而死了。”
“为何我看你这神情,觉得其中大有不实之处?”
宁熙景哈哈一笑:“往事无需再忆,还是说说怎么处置他。”
叶乐乐亦想了一阵:“这样吧,我们拉着他在这山中转上几日,每日就给口水喝,再吓唬吓唬他,催毁他的意志,让他知道个怕字。”也算是报复当日他给自己的压迫窒息感。
宁熙景来了兴趣:“怎么吓唬他?断手断脚,挖眼,剜鼻?”
叶乐乐一寒,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当上会长的?”
宁熙景抱着臂:“家传。”
“我想有不少人不服气。”
“怎会,我武功亦是第一。”
叶乐乐觉得宁熙景的形象在她眼中逐渐倒塌,便不再指望他,自想了个主意:“你先去把他眼睛蒙上,在黑暗里,他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便会生出许多臆想来。”
宁熙景挑了挑眉梢,有趣的看着叶乐乐,这与将会中犯人关在黑牢中如出一辄,未料她亦有此见识。
心中想着,手上却去照着做。
庄莲鹤早已被他制住,此时宁熙景撕下片衣角来蒙住了庄莲鹤的眼睛,顺便又从庄莲鹤身上摸出了火药弹子,连着火铳一起交给了叶乐乐:“给你,拿着防身也是好的。”
叶乐乐看了喜欢,连忙接过,没听说么,这在全国都只有两管,绝对是可以傲视江湖的超级武器,有了它,就算身无武功,面对敌人亦不是无还手之力,出其不意的话,还可以将对方一击即毙。
人受到鼓舞便冒出了更多主意:“我当初给他讲了个鬼故事,记得白燕麟说他后头吓得够呛。也不知是真是假,再来试试。”
“好极,我也乐意听。”宁熙景顺手扔了根竹签,将叶乐乐身边的一只蜘蛛钉死。
叶乐乐便让宁熙景将庄莲鹤放倒,自搬了块石头坐到了庄莲鹤跟前,开始讲鬼故事。
鬼故事她有大量存货,因为喜欢看恐怖片,恐怖漫画,还有恐怖小说。只要稍加回忆,再改造以适应这环境,撑个三两日都全无问题。
鬼故事一:“所有看了这本书的人,都要死,夜半三更,这女子身着一身白衣,长发覆面,坚难的从书中撑开一条缝,慢慢的爬将出来,喉中发出咯咯咯咯的响声,像是被扼断颈项的人要勉强说出话来。她越变越大,枯枝般的手抓住了他膝头的长袍,抬起头来,从发间露出一只呆滞的眼来。。。。。。”
鬼故事二:“你不能想她,她死前修了仙道,身负异能,是以做鬼亦比常鬼强大,只要你一想她,她就会猛然飘至你的面前,逃无可逃!奈何愈是害怕,愈是不自禁的想起。”
鬼故事三:“。。。。。。嘿嘿嘿嘿,铺天盖地全是她森冷的笑,地底下钻出只苍白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腕:‘你家收了我家的银子,将我的灵位迎与你作妻,这一世就莫想摆脱我,夫君——’”
。。。。。。
她这一讲之下,来了兴致,简直重温了大学时期熄灯后的夜谈会。那个时候有时开着录音机一起听鬼故事,有时亦会将新看的鬼故事说来分享。
重温往昔,不免有些情难自已。
却没看到宁熙景不大自然的神色。
宁熙景四周看了看,忍不住清咳了一声,拿了馍馍给她:“饿了吗?先吃罢。”
叶乐乐接过,低头去吃,总算住了嘴。
宁熙景暗中松了口气,想了想问道:“你说的这些,坊间为何从未听闻?”
此时的鬼怪故事,大多是聊斋之类,后世看着吓人,是因为添工加料成了影视作品。单从原著来说,吓人程度真个一般,多是美艳女鬼纠缠书生,成精白狐前来报恩,花成了仙爱慕主人。决不会把血像蕃茄酱一样四处涂抹,也不会具体到眼珠发丝断肢全拿来吓人。
叶乐乐一顿,嘿嘿一笑:“我闲来无事,自己编的。”
宁熙景脸色一绿:能编出这样的故事,决非常人。
叶乐乐尤未发觉,心想道,这些鬼故事虽然吓人,但时日一久就会忘了,真正吓人,便要与日常休息相关,可以讲一个从马桶里伸出鬼手来的桥段,教他一上茅房就有联想。或者讲讲铜镜中若隐若现的鬼像,教他不敢照镜,又或者讲讲浴桶底下飘散开来的发丝,让他洗浴时禁不住惊心。
三口两口的塞完,喝了口水,又要开讲:“再来说一个好了。”
宁熙景干笑一声:“你等我走远些,我去查探情形,莫被影卫围上来还不知情。”
叶乐乐觉得他想得周道,连连点头。
宁熙景特意翻过了山谷,却又不能走得太远,以免毒蛇猛兽突现伤了叶乐乐。
可恨自己耳力太好,听得风中影影绰绰的飘来叶乐乐的絮语,便觉得更为惊心。
终于忍受不了,三步两步的奔了回来,止住叶乐乐:“先等片刻,给庄莲鹤喂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