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乐乐在院子中走了走,低了头去看了看一盆金灿灿的菊花,就听得院门处有人走近的声音。
她抬头一看,是双翡和杜妈妈伺候着源哥儿回来了。
她看着源哥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在她的记忆中,佟姨娘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源哥儿身上,对他万般疼爱,却不勒夂19踊岵换岣芯醯缴富涣烁龌辏
源哥儿看了佟姨娘一眼。
佟姨娘顺着身体的习惯,拿着帕子掩了嘴,咳了一声:“源哥儿,吃了吗?”
源哥儿抿了抿嘴,有些不耐:“嗯,母亲留我吃过了。姨娘不是身上不好?不必出来等我。”佟姨娘微有些惊讶,在原身的视角留下的记忆里,何培源这个孩子,聪明又争气,是她的心头宝。但以她现在的眼睛看来,这孩子,分明对佟姨娘有些。。。。。。嫌弃?
他不过才十岁,小小的身子站得挺直,眉目清秀,但却有些不耐不屑的神态。
佟姨娘嗯了一声:“我不过是出来透透气,哥儿直管去念书。”
源哥儿没有多说,吩咐连玫去把他的书本字帖取了出来,带着连玫和连瑰,自去书房念书。
等到源哥儿走了,佟姨娘就站在中庭出神,直到杜妈妈上前来请示她:“佟姨娘,源哥儿说要托我们家那口子给买两册新书,要支些大钱。”
杜妈妈和林妈妈是源哥儿的奶娘,哥儿的钱,原是该交给她们保管,但佟姨娘谁也信不过,也不管合不合规矩,一心把银钱都要拢到手上,两个奶娘心里虽然烦她,但挨不过她是源哥儿的生母,闹起来反倒是源哥儿面上不好看,只好忍了。
要是往日,佟姨娘必定是要问问是什么书,又要万般担忧源哥儿看了杂书散了心思,但这时佟姨娘只对双奇道:“去拿一吊大钱给杜妈妈。”
杜妈妈似乎微微吃了一惊,但很快又扯了一抹笑容:“倒用不了这些。”
佟姨娘微微一笑:“余钱就给你家那口子买些酒喝。”
杜妈妈惊于她的大方,立时又欢天喜地的道:“多谢佟姨娘!”
佟姨娘关着门,盘腿坐在床上,摆弄着面前的三个匣子。佟姨娘出身低贱,就对银钱看得要紧。她自己的月例和源哥儿的月例,以及逢年过节所有的赏钱,都被她掐紧银根存了起来。眼前便有一匣子的散碎银两和大钱,另有一匣子却是十两一个的银锭子,整齐的摆满了一匣子,数了数约有一百两,银锭子下边还压了几张银票,叶乐乐拿出来一看,两张一百两的,一张五百两的。另有一匣子,却是些钗环饰物。
依着佟姨娘的记忆,五百个大钱兑一两银子,一张大饼要5个大钱,寻常人家只论穿衣吃饭,一年少不了十五两银子。她这边不算首饰,加起来也有八百两的银子。这些首饰却是太太老爷赏的,成色都不差,只怕也值不少银子。合在一起,她的身家是超过了一千两的,要是省着点用,单就这些银子也能活个几十年不愁吃穿。
那么,要不要席卷了财物跑路呢?
她仔细的想着这事的可行性,外面就有双奇在禀报:“姨娘,太太打发张妈妈领了大夫来给姨娘瞧病。”
佟姨娘连忙把两个匣子收起锁到柜里,只留了装散碎银子的匣子放在妆台上,这才半躺在床上应了一声:“进来吧。”
张妈妈心里恼怒,看着佟姨娘冷笑了一声:“佟姨娘,病得这般厉害?”
佟姨娘抬头看她,张妈妈是太太身边最得用的两个妈妈之一,她一个姨娘如何敢同她别苗头?连忙弱弱的笑了一声:“倒没到这地步,不过刚才眯了会神,没来得及应。太太心善,倒把婢妾当回事了。”
张妈妈看她这样说,倒不好发作了,心下也奇怪,这佟姨娘,一向尖酸没脑,就是嘴上不说,脸上也藏不住心思,今日倒是识相了许多。
双奇上前来放下了帐子,让佟姨娘把手支出帐外,往她手腕上搭了条薄丝帕,这才让大夫进来。
大夫背着诊箱坐在床前的圆凳上,伸出手搭在佟姨娘的脉门上,沉吟了半天,才问道:“姨娘是否吃错了东西?有没有吐过?”
双奇帮着回答:“昨晚是吐了好些,但入了夜,不便请大夫。。。。。。”
大夫点点头:“那便是了,想是吃了些不洁的食物,吐过了也就好了,我再开两帖药,姨娘服下便可无碍。”
佟姨娘轻微的翻了个不被人注意的白眼,什么叫无碍,正主儿已经食物中毒归天了好不好?
张妈妈听了大夫这样说,倒像是放心了的样子:“烦请谢大夫随我去正院领赏钱,我再送谢大夫出去。”
双奇等张妈妈和谢大夫都走了,才奇怪道:“姨娘,平日里要看诊,只叫个小丫头领着大夫来便罢了,今日怎么张妈妈亲自来了?”
佟姨娘想了一圈,隐隐有个猜想,却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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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太太王氏正在翻看帐薄,身后站着个丫头帮她捏肩,双和笑吟吟的道:“太太,张妈妈已把谢大夫送走了,在外边等着回话呢。”
王氏合上帐本:“让她进来。”
张妈妈进了屋来,恭敬的走近两步,低声道:“太太,说是吃坏了肚子。”
王氏出了一回神,点了点头,叹了一声。
张妈妈赔上一个笑:“太太何需忧心,太太想要的总会有的,是她没福气。”
王氏面上恹恹的,端起茶抿了一口。
张妈妈就不敢多说了。
佟姨娘无事可做,上午便让双奇领着路,上园子里去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