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乐乐一边看着,急得直冒汗。这边连射了好几枪,影卫又不是吃干饭的,只怕稍迟就会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庄莲鹤太过冷静不肯上当,但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呀。
左思右想,把心一横,今儿个就不要脸了,不是说人至贱则无敌嘛。
反正她如今对场中这两位都没有绮念,就是丢了脸也不打紧,更何况,也要今日活出命来,日后才能去说要脸不要脸的事。
当下幽幽的道:“庄先生,我有一事不明,一直想问问先生,是以今日才掺和了进来。”
庄莲鹤不予理会。
叶乐乐自说自话。
“先生当日,是真想置我于死地么?”
“先生好狠的心!”
“枉费我待先生的一片心意。”
“先生,我心悦于你!”
娇声软语,如诉如泣,听得庄莲鹤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宁熙景却差点绷不住笑。
叶乐乐躲在石头后边45度望天以助情绪:“忆秋日初见,桂花落了满头,问是何处郎君,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听着被她改得乱七八糟的诗,庄莲鹤终于道了一句:“住嘴。”
叶乐乐要的就是他心神间的一丝浮躁,便变本加厉: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简直声声抒情,句句诉爱。
庄莲鹤不是没有受到过女子的爱慕,但这些女子多是托人战战兢兢的传递些物件以表心意,或言语间打些机锋,还从未有女人无耻到这般,他不由得脚下都乱了一步。
叶乐乐实在肚里没存货,恶心的诗记不得两首,只好来两首恶心的歌了。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庄莲鹤一瞥脚下,竟然被逼至此,宁熙景又是一剑刺来,不及多想,只知不能踏上右下角,便往旁一点,谁知脚下连着拉起数个脚套索,他勉力跃起避过,将要落地,正值再续无力之时,地面覆盖的树叶底下又猛然兜起一张大网,嗖的一声将他从脚到头兜起,更进一步的飞快束紧。
庄莲鹤一挣,居然挣不脱,便知这是乌金网,据说是以乌金千次粹练而成,远非一般兵器可破,更遑论人力,这样的宝物整个黎国也只得三副,就有一副在骁荣会手中,今日竟给他享用了。
他身陷网中,当下亦不慌乱,只看向叶乐乐:“我记住你了。”
叶乐乐方才明白先前他根本没同自己计较,此时才真被他记了仇,眼泪都快出来了,从此以后再也不怨穿越大神,都怪自己作死。
便闷不吭声,在庄莲鹤的目光下掩示的解下了腰间水囊来解渴。
宁熙景也不去看庄莲鹤如何,先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埋头站在一边笑。
叶乐乐忍了一阵见他没个停,凉凉的问:“好笑吗?你要不诓我下水,我犯得着丢这份脸?”
宁熙景勉强忍住笑,直起身来,手握成拳抵住了唇:“一点也不好笑,简直精彩至极。”
叶乐乐等着宁熙景笑够,叹了口气:“先拖着他转移地方罢,旁的容后再说。”
宁熙景绷紧了脸皮,过去扛住了庄莲鹤,同叶乐乐转移地方。绕了无数个圈,总算在个山谷里停住了脚步。
宁熙景将庄莲鹤往旁一放,去问叶乐乐:“杀了他罢?就埋这个山洞里。”
叶乐乐点了点头:“你等我走远些,我受不了这么血腥的场面。”
宁熙景一摊手:“恐怕需要叶女侠来动手,骁荣会的规矩,不可动手杀害于国有功的忠臣。”
叶乐乐张大嘴看着他,半晌合上了嘴,愤愤的瞪着他。
“你没打算杀他灭迹,你招惹他做什么,还把我拉下水,你是武功高强一跑了之,我怎么办?”
宁熙景连忙解释:“我先前就是打算陪他玩玩,再折辱他一番。这不是想着你日后别惹了麻烦,所以才建议杀了他,我就装着不曾瞧见。”
叶乐乐越想越气:“我能杀人吗?我会杀人吗?”她杀只鸡还要做点心理建设的好不好。
宁熙景瞥她一眼:“你对那什么姚大根,不是下手挺狠的嘛。”
叶乐乐气哭了:“我那是没有办法,血涌上头,你以为我一直就这样凶狠?”
越想越伤心,穿越来的这些破事都涌上了心头,豆大的眼泪都滚了出来。
宁熙景一时手足无措,看着叶乐乐哭得委屈。
他不禁脸色微红,扶住了她的肩:“好了,别哭。若是你也下不了手,往后也不必怕他,跟我去骁荣会,我定会护住你。”
叶乐乐抽泣:“去骁荣会做什么,我又不会武,还不是去了被人瞧不起。”
“怎会,我在总会驻地给你圈一块地,你爱种田种田,爱种菜种菜。再给你封个客座长老,在会中横着走。”她这么有趣,带去会中日日看着,定是不错。
叶乐乐眼泪瞬间止住,高兴的抬起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宁熙景嗯了一声,摸了摸下巴:怎么有种受骗的感觉?
叶乐乐已是转了身,走到庄莲鹤身前,说实话,当时他要掐死她的阴影仍在,但看着他沉静的目光,她却是没胆下手。再则,宁熙景杀他也就杀了,宁大会长恐怕早就被贴上了“不乖”的标签,身后亦有个骁荣会做后盾。自己却是个草根人物,杀了这么个大功臣,那怕是被人查出来一点蛛丝马迹,连刀也不用,直接就被人啐死了好不好。
“那我们怎么办?费了大把心思,就为了放了他?你也太爱玩了些,接下来是否要来个七擒七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