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眼淚熱烈。
隨著戰爭地推進,除了工作用的衛星電話,普通手機的通訊信號已經變得非常微弱。他身邊的衛星電話被晚上有任務的同志拿走了,那就把這份思念暫時都積攢起來。
他拿出筆,在這封信的背後寫上一段話,當作回信,並把信封好,希望能安全地親手交到她手上。
安燚生望向夜空,同一片天空,她那裡現在是晴朗的早晨,這就夠了。
在m國的同胞很多,相對分散在各地。各個中資公司的人員數量相對還好統計,難就難在制定合理的撤退路線。而分散在城市的其他人員就大大增加了統計難度。
清晨,一部分較早逃難到大使館的人員,經過清點,打算安排他們坐來時的飛機撤退,這也是國內不斷與m國斡旋的結果,一旦答應下來,就需要立刻行動。
大使盛伯言在派來的人中,與安燚生最為熟悉了解,統籌路線這樣的大事,他需要安燚生的協助,因此護送這批人去機場撤離交給了其他人,江靈作為記者,也被安排進行隨行採訪。
安燚生本想請求盛伯言讓江靈跟隨自己,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一切還未成形,另外也有使館外交人員一路護送,應該也相對安全。但想想還是不放心,在一堆人當中,他好不容易找到正在不停拍照的江靈。
「到了機場,千萬不要隨意舉相機。人太多,他們分不清敵友。你跟著使館那個小伙子袁明清,我和他去說一下。」
因為忙著進行一個採訪,江靈匆匆點點頭:「放心,我會的。」
安燚生跑到最前面找袁明清,叮囑說:「這次護送,那個唯一的女記者,幫忙照顧一下。昨天在機場,差點沒命。」
袁明清順著他說的方向遠遠看了一眼:「沒問題,安處。」
到底還是個年輕的小伙子,在這種時候還有八卦的心思:「未婚妻嗎?」
能讓安燚生特別關注的女孩,總不是一般關係,據說他好像有個未婚妻,也是個記者,不會是這位吧?
他呆在m國,消息總是滯後。
「我太太最好的閨蜜。」
袁明清睜大眼睛,茶餘飯後的小道消息並不準確,人家已經直接跨入已婚行列了。
「噢噢,明白明白,嫂子的閨蜜啊,唯一的女同志交給我。」
清點好人數就出發了,安燚生目送江靈上了車,才匆匆吃了幾口早飯,到盛伯言辦公室研究撤退路線。
盛伯言這幾日幾乎未曾好好休息,局勢瞬息萬變,大使館的安全也得不到保障。和m國外長的會談,最棘手的問題是叛軍里有些原本有政府背景的小頭目在私下策反政府軍,已經有2支政府軍突然就加入了叛軍行列,城市正在一步步被淪陷,這十分不利於撤僑。
盛伯言愁眉緊鎖:「目前兩方力量對我國還是友好,遇到中國車隊也放行。我擔心叛軍一直搞突襲會傷及無辜,政府軍如果在邊境卡口被攻破,一旦邊境癱瘓了,想走就沒那麼容易了。」
安燚生低頭研究地圖:「北部已經不安全,有好幾支大的中資公司被困在那邊,人員預估不少。往這邊走需要一路協調打點,少不了當地人的幫助。能撤到這邊來直接飛回國是最好的,但是如果一旦存在風險,我們要做好其他的部署準備。」
「方案我們都和家裡報備過,航線有困難,我們還可以走水路,走6路。但是北部淪陷,無論哪條路,都不容易,主要距離太遠。」
安燚生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兒:「我昨天研究了下,還有一條路可以做備用。」
盛伯言照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怎麼,東北部?L國?」
「這裡有個不起眼的邊境口岸,很小,但和L國最偏僻的地方是相通的。穿過一段沙漠,從北部直接到東北部這個口岸,距離十分近。不妨可以作為備選。」
盛伯言疑慮:「這個口岸不知道現在什麼情況,之前還說已經完全廢棄不用了,和L國接壤的其他口岸我們都做了部署。但你說的對,我馬上和家裡聯繫,探探這個口岸的情況,如果這個方案可選,對北部來說未嘗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我們的人可以直接在L國邊境做接應。」
兩人又把其他安排仔細揣摩過了一遍,和在中國時刻關注局勢的領導匯報了情況,大體上的撤僑思路也明朗起來。
盛伯言感慨:「燚生啊,是我強烈要求派你過來的,你不要怪我,我知道這是你母親犧牲的地方,但是局勢危急。」
安燚生收起筆:「您別這麼說,這是我的工作,義不容辭。我媽如果還在,也許也會在現場。」
「幾年前,你差點命懸一線,還有腰傷,我心裡總不是滋味。但是看到這麼多同胞一籌莫展,我急得不行,你來是最大的助力。這裡十分危險,大使館的車子都多次中彈,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您也是,大使館的事情千頭萬緒,每次出去見他們外長,千萬注意安全,我擔心外長也是叛軍襲擊的目標。」
盛伯言堅定地看著窗外處在戰火中縹緲欲墜的城市:「我會堅守到最後一刻,一定要把我們的同胞安全地送走。」
安燚生周身熱血,大使的心情和他此刻的心情重合在一起,這一刻,仿佛趙炎嵐也在身邊,把同胞都安全送出去,能幫一個是一個,她在場一定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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