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毛球身下的船板突然断裂了。
船夫见毛球眼中凶光四射,死死盯着他,心中不禁害怕起来,一下子噤若寒蝉。
小夭握住毛球的手,轻抚他后背,轻声而坚决地对船夫道:“刚好,我也听过一个类似的故事,不过跟你说的不太一样。”
“哦?客人听过的是怎样的?”
“相柳接上船的人,其实是个女子,只是变幻了外形,你太爷爷认不出来。她与相柳本就熟识,那天因为烦心出来闲逛,叫船时候刚好撞见相柳而已。”
船夫大惑不解:“既然是熟识,那为何相柳要变作女子?”
“他一直就是这样,喜欢变成各种样子,戏耍别人……”
船中的人一起沉默了,只有毛球还有些疑惑地看着面色各异的众人。
船夫干笑了几声:“原来如此,看来大人物也有些小怪癖,哈哈哈……”
经此一事,各人也没了游玩的兴致,便在热闹处下了船,找个客栈落脚投宿。
小夭跟涂山璟一间房,涂山璟一如既往温柔细致地铺床叠被,神色如常。
小夭却有些焦躁,问涂山璟:“你难道就没有想问的吗?”
涂山璟笑笑:“你若想说,我就听;你不说,我就不问。”
“那船夫说的是真的,但我当时真的不知道那是相柳,我跟你一样,今天才知道。他请我吃了顿饭,我们乘船游了半天,仅此而已。”
涂山璟依然温柔地笑着:“我信你。”
他伸手把小夭拥入怀中,柔声道:“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很难忘记他,但我愿意等,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只要你不嫌弃,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
小夭的焦躁不安被略略抚平了一些,但并没有觉得开心轻松起来。
面对涂山璟她总有一种无力感,不论她喜怒哀乐,涂山璟永远都是不温不火的斯文有礼模样。她的焦躁,愤怒,仿佛一拳打到棉花上,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弹性。
谈不上喜欢这样,也谈不上不喜欢这样。
兴许世间大多数夫妻都是这样过的吧?
这一夜,他们依然没有圆房。
涂山璟说他愿意等,小夭因为心疾不时作,也提不起这方面的心思。
尘封了上百年的记忆突然被翻起,其实当时在游船上到底说过些什么,她已经不太记得了。
相柳在她印象里,总是每一笔交易都计算得清清楚楚的,从不允许她拖欠不还。那次游船又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耍她好玩?
小夭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突然被梦惊醒了。
刚刚的梦里,她依稀看见了一双亮若星辰的眼睛。
“下次不开心的时候,想想惦记牵挂你的人,他不高兴你不高兴。”
“为什么不回家?”
“就没有让你惦记牵挂之人?”
“我还有事要办,顾不上跟你算账,先记着吧!”
……
当时高辛大王姬回归的消息尚未公布,他是不是在等着玟小六回清水镇?
小夭的胸口又剧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