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绥音愣愣地回过头,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却并未消减。
“怎么了?”
“…没事。”阮绥音垂下眼,不知何时盈满眼眶的眼泪却猝不及防滴落在手背。
“mercury…”助理怔住了,有些无措地抽出纸巾递给他,随即手忙脚乱地拉过装满粉丝来信的纸箱,抽出一封信。【绥音,我曾经以为我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我能成为那个在漫长的年岁以来始终守护在你身边的人,并且我非常确信,我能做得比他更好。
我的嫉妒不是出于害怕失去你,而是遗憾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我还没有能够认识你。
在你最星光璀璨的时候来到你身边,能和你同甘是我的高攀,但我也用了、并且会用我的一切来证明,我还能够和你共苦。不论真实的你是什么模样,不论面对怎样的困局和波折,即便要拼到头破血流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而从今天开始,我将真正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阮绥音抬起眼看向他手中的信,一把夺过那熟悉的蓝色信封和蓝色信纸。
比之陈帆,这信的口吻少了些故作的谦卑,却显得更加低微,而那笔迹也更加强劲利落。
傅斯舟甘愿做一个替身,接替陈帆用残缺的生命来爱他。
第91章哪里只得我共你(完)
接到傅斯舟的电话,阮绥音收拾了东西下楼,在水星娱乐负一层的停车场上了车。
“今天怎么这么早?”
连天都还没黑,以往这个时候,傅斯舟恐怕还在忙那些忙不完的公务。
“你忘了?”傅斯舟笑笑,余光瞥了眼阮绥音诧异的眼神,又补了一句,“你忘了。”
“什么?”阮绥音不明就里。
“结婚纪念日。”傅斯舟淡淡道。
阮绥音愣了愣。
与其说忘了,不如说从没记得过。毕竟在结婚的时候,这件事对他们彼此来说都不过是一项工作,没什么值得记得或纪念。
“嗯…”阮绥音含糊地应着,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这个日子确实值得纪念了,但他不太知道傅斯舟有什么样的打算。
“所以我们要去哪里…?”
傅斯舟沉默半晌:“我也不知道。”
他的确没想好。
仔细想来,和阮绥音结婚的这一年,他们从相敬如宾到相看两厌,大半的时间都花在了像仇敌一样博弈争斗,两个不愿意服输服软的人就这么斗到两败俱伤,就连最后的互拥都像逼不得已的握手言和。
别人或许可以找到无数个富有纪念意义的地点,而他们,似乎只是在很多地方有过激烈的争吵、沉默的冷战、恶趣味的挑衅和无奈的淌泪。
阮绥音笑了,傅斯舟是个果决的人,漫无目的对他来说是种稀奇,但此刻他们的确就是驾着车这么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行驶。
沿着温江江畔行驶,逐渐能看到路上三三两两嬉笑打闹着、穿着统一的深蓝色校服的中学生,附近的仰辰私立中学刚刚放学,傅斯舟不曾在这里读过书,但对这片却很熟悉。
或许他不该开到这里来,但不知为何,在每一个路口似乎是不经意的选择都最终将他引向了这里。
他不由地幻想着自己能够在某一个转角奇迹般地穿梭时空回到十一年前,抢在自己那一直被自己诟病愚蠢至极的哥哥前面挡在阮绥音身前,先一步做那个义无反顾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