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爷不在,那群车夫此时也不知在什么地方拉着车。
虎妞百无聊赖的在本子上记着什么,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她很快的抬起头来,看着李样,虎妞脸色闪过一丝惊喜,随之而来的是无所适从的神情。她咽了一下喉咙,把脸上的表情压了下去,半恼半笑,假装自己不甚在乎的样子打了句招呼:
“躲着我这么久,车也不拉了,以为你找着好营生了呢,怎么,现在又黄了?”
李样早知道虎妞的性子,面对这种明里讽刺暗里关心的话,他不会生气。
“虎姑娘,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不是为着躲你,我是在琢磨我们的未来。”
李样直视着虎妞的眼睛,很是诚恳。
虎妞脸上的神情很复杂,她一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好像不知道祥子从哪天开始,说话总是能噎住她。
她还没调整好说词,李样又接着往下。
“我只是一个车夫,还是个没点积蓄的穷车夫,车也被抢了去,如果找媒人向刘四爷提亲,只怕就算媒人敢接,她说完我的名字也被轰了去,还累了虎姑娘你的名声。”
虎妞脸上的那点儿恼怒已经消失了。她慌乱的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对李样说。
“进屋再说。”
看李样直愣愣的没个反应,还站在哪儿想再说什么。她更是慌张,直伸手去拉李样。
李样吓了一跳,被拉着跟了过去。
进了屋,虎妞拉好窗,打开电灯。
李样趁着这个时间,把他早上买好的吃食糕点在桌上摆好。
等虎妞回头坐下时。李样又说话了。
“虎姑娘,这些糕点我都是一早在南来顺买的,驴打滚,艾窝窝,沙琪玛,不知道你爱不爱吃。你喜欢的那家羊头肉我也买了点,还有这炸豆腐,我刚来路上吃着觉着好,也给你带了份,还热着呢,尝尝?”
虎妞不知是被乐笑了还是气笑了,她脸上挂着明显的笑容,接过李样推来的那盘炸豆腐,看着其上冒着的热气,手上却没个动作。
“他们叫你骆驼还真没叫错,合着不该说的时候大声说,该说的时候又换话题了?”她眼里透着点期待劲儿,脸上平时瞧着的凶气此刻也不见了。
“只是炸豆腐凉了就不好吃了,虎姑娘,你先吃了再说。”
李样依旧执拗。
虎妞拿竹签挑了一块炸豆腐到嘴里,温热感裹实到胃里,好像的确驱散了点早秋的寒意。
“炸豆腐又没堵你嘴巴,怎么着,在这就不敢接着说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炸豆腐,偶尔挑一块慢慢儿吃,耳朵认真的立着。
李样对着虎妞的激将只笑了笑,打好腹稿。
“我之前不是说在军营里认识个会说洋话的车夫么,你猜他为甚会教我洋话?”
“你长的像他儿子?”虎妞随意搭着话。
“不是”李样摇着头。“我用一块在大兵驻扎地附近捡着的‘黄铁石’和他换的。”
“他和我说那是金子,央求我告诉他地方,可惜他没熬过行军路逃跑就死了。”
李样看着虎妞,很是认真的样子。
“虎姑娘,我应该现了一座无人知晓的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