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见状,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包红牡丹,“两位大哥,帮兄弟个忙,省报的记者要招我当摄影师,咱得管人家一顿饭。别的也难为你们,临时做几碗疙瘩汤,打几个荷包蛋就行。容兄弟后补,下回去市里,给哥哥带瓶好酒。”
回到前厅,崔记者和司机连着老高,正在吞云吐雾。交流着各地的备耕情况,以及省里对今年农业的指导精神。
崔记者忧心忡忡的,表示今年的粮食安全情况很不乐观。
“2月份的时候,南边开打,以后跟东南亚的粮食贸易可能就不好做了。这次之所以要下来采风,也是跟这个事情有关。兵团的很多通讯员干事,复员的复员,申请去前线的去前线。稿子质量下降严重,完全无法体现各单位的优秀表现。”
说到这个,可算是老高的心病。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穿着军装退休。没想到77改制,农场直接划给农垦局了,他从一个副团直接复员成了农场厂长。
二月份写请战书的时候,274也有不少人挺积极的,不过连投递的上级都没有,总不能跟农垦局请战吧。
林飞生的晚,对这段历史几乎一片空白。唯一的印象,就是有一部电影《高山下的花环》。
梁三喜、靳开来、赵蒙生。
第一遍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讲火红年代歌颂热血青春的呢。没想到张导下手忒狠,居然是个革命片。
他也去过云南拍片,看过老山前线跟猫耳洞,那段历史有种说不明的压抑感。
不一会功夫,四碗疙瘩汤端上来,大伙也没什么讲究,呼噜噜吃饱就行。
下午,林飞跟着催记者拍照。司机替代林飞握上了方向盘,干的还挺起劲儿。
说到种地,那林飞是老母猪上树。不过要说拍照,那就是老母猪戴胸罩了。
无论是主题设定,主体刻画,角度光影、人物动态、画面轻重,那把崔记者说的叫一个五体投地。
甚至他都怀疑,林飞这小子是不是什么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要不怎么会对“叙事”有这么高的造诣。
报社有两种报道,一种是歌颂式的,凸显的是主体人物的思想传播。
另一种是纪实性的,核心就是要叙事。能够通过一个人物,讲一个故事,传递一种精神。
过往他都是从几百篇稿子里精挑细选,然后自己熬夜深加工。但跟林飞交流了半天,他感觉自己以前完全是找错了人。
讲故事,林飞实在是太会了。
无论是从一颗豆子,还是一台耕机甚至仅仅是一个老鼠洞,他都能引申出一个趣味横生的故事,落脚还能总结出一个道理。
即便是摆拍,他也能让几个妇女,传达出那种富有力量感的奋斗精神,还不掩盖每个人身上的特质。
人都是爱才的,尤其是在报社这样竞争激烈的地方。
谁要是能长期写出来高质量的内容,那他就能获得更多的影响力,与社会各阶层建立稳固的合作关系。
即便崔记者只是负责农业版块,但架不住黑省就是农业大省。
工、农、军,是黑省的工作重点排序,农业占第二位,而且还有全世界最大的国营农场。
上面正在对生产建设兵团进行调整,如果自己业务出色,说不定可以调进兵团,做一个搞宣传工作的部长。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要拉拢林飞的心思。
“小林啊,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到日报去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