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商场的等待区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南馥抿抿唇,想了下措辞“你现在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吧。”
江郁没明白她的意思“我让你标记我,你让我给我爸打电话怎么,这种事儿你还要知会我爸一声”
“”南馥轻飘飘看他一眼,“你要想,也不是不可以。”
江郁皱了下眉“那给我爸打电话干嘛我要打了电话,一会儿准得被叫回去。”
“没事,我们还有的是时间约会,现在问你爸腺体恢复手术的事更重要。”南馥说,“我想知道手术最快能安排到几号,我不是很想在这种感知不到你信息素的情况下标记你,所以能尽快吗”
她盯着他,意有所指地笑了声“毕竟我也不是每次都那么有把握有分寸。”
她的语气称得上轻描淡写,可江郁却看清楚了对方眼里深藏的情绪,那是aha特有的,如兽般对所有物的掠夺欲,强烈得都快压制不住。
仅仅一眼,江郁被她看得僵直了身体。
“这就怕了”
南馥伸出手,一寸寸沿着他背脊摸下去,带着些许安抚,可包裹着他的信息素却半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她压低了嗓子,语气漫不经心“那等我标记你的时候,是不是还要哭啊”
江郁呼吸一窒,睨她一眼,咬牙轻嗤“你哭我都不会哭。”
这颤音听着底气却是不太足。
南馥也没反驳,笑笑不语。
江郁缓了一会儿,摸出手机。
南馥刚才那番话,确实让他心里那块巨石落了下来,甚至在知道她不是不愿意标记他,而是顾及他的腺体时,还隐隐有点甜丝丝的。
他不禁有些出神地想,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么,能将人变得都不太像原本的自己了。
许淮因的电话很快拨通。
“喂,爸。”江郁刚出声,手一滑,不小心按到了免提。
许淮因那边传来关门的声音,他像是在刻意避开谁,顿了好几秒才说话“你不是说今天和同学出去玩,让我不要打扰你吗这么快想起我是钱花
光了唉,你也就只有这种时候才会主动给你爸打个电话”
江郁被这话弄得呛了下,一抬头,就撞进南馥蕴着笑的眼里。
为了防止许淮因继续说一些不利于他的事,以此破坏他在南馥心理的形象,他迅站起身来,走去角落接电话。
“爸”江郁打断许淮因的絮叨,“南馥知道我是oga了。”
话音一落,电话那头顿时一阵突兀的噪音,像是因着太惊讶,手机都落了地。
许淮因捡起手机,通话还没断,他声音骤然有些变调“小郁,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不是让你”
“我只是告诉了她一个人而已。”江郁淡淡道,“也没说要公开暴露oga的性别。”
听到他的保证,许淮因才微微舒口气,想到什么,又紧张问道“你确定她不会说漏嘴吗爸爸知道你对她有好感,但你这事做得太鲁莽了,这就等同于将咱们家的把柄交到了别人手上这样吧,”他顿了顿,“你问问她上次的钱用完了吗,要不要”
“不用了,她不会再要。”江郁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向他坦白,“告诉她这件事,是因为我和她在一起了,所以您不用担心,我打电话只是想请您再帮我约一下医生,我想再做一次腺体恢复手术。”
最后的尾音坠地,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许久。
许淮因内心的惊讶程度完全不亚于刚才。
他想起小时候江郁养过一只小狗,他很喜欢那只小狗,后来小狗却趁着家里阿姨不察跑不见了,江郁死活要找到它,为此上上下下不知陪着他跑了多少地方,可丢了就是丢了,不论是贴有偿启示还是沿路问询,都再没找回来。
江郁不接受这个结果,还因此大病了一场,最后许淮因没法,只得继续找下去,最后终于在临江路一条废弃的水沟里找到了被撞死的小狗尸体,同时找到了撞死小狗的人。
许淮因给那人施了压,让那人当晚就上门来给江郁道歉,他始终记得江郁那时的眼神,平静却又诡异,只是看了眼小狗的尸体就上楼去了,像是释怀得很轻松。
但他知
道他从没真正释怀过。
所以当江郁对南馥表现出那样偏执的态度时,许淮因也没想过去阻止,谁年少时没为心口处某颗朱砂痣做过些自我感动的事情呢
他再清楚不过江郁的性格,越是阻止越是偏执。
不过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则是因为他压根不认为南馥会真的接受江郁。
且不谈两人生长环境的差异,就说高中毕业以后,江郁的人生道路都是江家规划好了的。
第一眼在医院见到南馥,他就知道她是个特别懂事的孩子,这么懂事的孩子,到头来却做了一件这么不懂事的事出来。
许淮因敛了情绪,对着话筒平静开口“你愿意恢复腺体,当然是很好的。但小郁,爸爸还要提醒你一件事。”
“什么”
“金家想要的那块儿地皮,你母亲拿到了,金家现在恐怕已经水深火热,那个姓金的学生也如你所愿,他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江郁眼睛一亮“谢谢爸,谢谢母亲。”
“先别谢我们,”许淮因盯着阳台外盆栽的叶片,语气很淡,“做这些事,我和你母亲不是没有条件的。”
作者有话要说后来小猫哭得很大声,我可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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