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她说没涨就没涨吗?现在到处都是冬灾,我们一家十几口不是饿死就是冻死,反正都是死,我要做个饱死鬼!”
“看你长得一副仙女模样,怎生做这种黑心生意!如果你真的有良心,就该捐粮!”
官差知道柳娇娘身份后,面色也变得客气。
“柳姑娘,既如此不如你便送一些粮食,或者免费施粥,也是积德行善。”官差为了息事宁人,劝解道。
柳娇娘一脸正色,“官爷,非是我们不捐粮,而是我们粮铺粮价极低,还能画押赊账,而且我也没有听到朝廷颁发缺粮诏令,无法捐粮。”
大邺有明确律令,凡天灾人祸,粮食药品皆须要向朝廷报备,无有诏令不得随意捐献,当然粮食涨价也需向官府报备,只需交一部分银钱便可。
这也是官差方才为何说是送,而非捐粮。
至于施粥,邺京有免费施粥地,邺京内的难民还远远没有到没有吃食的地步,反而取暖保命更为重要。
而且今日她若应下送粮,只怕这粮铺也就开不成了,今日有人闹她后退,那明日呢?后日呢?
官差也知道是这个理儿,可眼前这么多人闹事,他也不想闹大。
“我认识她,她就是大家伙说的大善人柳娇娘,我呸!连点粮食都不愿意给我们这些受苦的百姓,算什么善人?!”
此话无疑激起千重浪,其他人瞪着柳娇娘的目光更为愤恨了。
“对!你这个大善人就是假的!看你长得这么美,竟然这么黑心!”
“我们一定要告诉邺京百姓,柳娇娘不是善人而是奸商!”
含嫣和杏花气的脸色涨红,二人急声分辨,声音却淹没在众人叫骂中。
柳娇娘站在众人前,她眸色清冷,并不惧这些人。
官差见状更为愤怒,心中隐隐有些责怪柳娇娘不知进退。
就在这时,柳娇娘突然抬手抽出身边官差腰间的刀,指向众人。
“都闭嘴!”
一句厉喝,众人皆惊,就连官差看到柳娇娘手中拿着大刀,也是一脸震惊。
“我送你们粮食,那我们粮铺的伙计还要不要活?我若不送,你们是不是就打算抢?”
这话众人不敢接,可他们目光晶亮贪婪,若真的能逼得这女子开了粮铺,他们自是要抢光!
“朝廷有赈灾粮,城中也有免费施粥地,我们粮铺的粮食也从未涨价,你们当真没有吃食?”
众人顿时心虚,他们有吃食,只是每日白粥嘴里淡出鸟,若有了粮食转手卖了,自然就能挣钱!
柳娇娘冷笑,她指着挑事之人喝道,“你满面油光,身材壮硕,哪里是难民?是谁指使你们打着难民的幌子,来我这里捣乱!”
那人面色一慌,官差看到这人,也是目光一寒,直接将人拖了过来。
“官爷我真的是难民,我家里人心疼我,我才没有饿瘦……”
柳娇娘突然抬脚狠狠踩在这人脚上,这人痛叫一声,本能抬脚,柳娇娘指着他的鞋袜道,“官爷,逃难的难民哪里有新鞋袜?你看他的鞋袜都是上好的棉布,还是崭新的,哪里像是难民?”
能逃到邺京城的难民都是周边府郡的,即便如此,也需要行许久的路,极寒天气下,难民走的鞋袜破损那都是常事,就算城中收容难民,发放取暖棉布,也不会有新鞋袜。
官差也一眼看到,面色一戾,“竟敢故意挑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王坨子吓得身体一软,跪下去求饶,“官爷饶命,小的不敢不敢……”
柳娇娘反手将长刀横在王坨子脖子上,目含戾色,“鼓动难民挑事,大闹粮铺,乃是死罪,我杀了你也是替天行道!”
王坨子脖子一凉,险些吓尿,他目露恐惧,脱口道,“姑娘饶命!是,是有个乞丐给我送银子让我这么做的……”
坑了
王坨子一招认,官差瞬时从人群中又拖出十来个故意挑事的人。
这些人跪在地上连声求饶,生怕被砍了。
从他们口中得知有个乞丐给王坨子送了一百两银子,让他鼓动百姓来此闹事,王坨子本是逃难进了城中,还是一个逃难队的队长,所以有他鼓动,这百来人便跟着前来
官差啐了口,重重踢了王坨子一脚,转身对柳娇娘拱手道,“柳姑娘放心,此事我定会如实禀报府尹大人,将幕后之人抓起来!”
官差带着这十几人走了,剩下的人见状也不敢多待,纷纷跑了!
含嫣和杏花气得在原地怒骂,柳娇娘盯着被官差带走的人,若有所思。
“姑娘,一定是其他粮铺的东家暗中做的!”含嫣怒道。
那些人前些时日一直给姑娘递帖子,柳娇娘没去,便着人送消息希望柳娇娘将粮食涨价,皆被柳娇娘拒绝了,于是这些人便在外散布谣言,说柳娇娘一个妇人哪里会管生意,言语间皆是轻视鄙夷。
柳娇娘却摇头,“不是他们。”
那些粮商若真要对付她的粮铺,不会等到这个时候,今日这些人也不是冲着粮铺,而是她。
“姑娘。”林二回来了,“的确有人跟踪我们,但对方轻功极好,属下跟丢了,可要属下继续去查?”
柳娇娘思索片刻道,“不必,对方要跟踪,迟早还会回来。”
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吩咐林二。
“你去替我找个乞丐。”
将方才之事说与林二,林二正因为跟丢人的事愧疚,闻言他忙道,“姑娘放心,属下一定将人找到!”
林二进展很快,当日在官府之前找到乞丐,还将人抓进了殇王府的炼狱,那乞丐也是个孬种,瞬间就吓的屁滚尿流全都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