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样替好后,玉芳悄悄带回去,把婆婆给的和新替的都藏在自己房间。
明天小王庄逢集,玉芳在饭桌上说:“妈,我明天去集上给强子买一双塑料鞋底,你跟我爸还想要什么我给你们捎回来。”
公公说:“我不要啥。”
婆婆问:“一个人去还是跟谁一起去?”
“不知道,看村里还有谁去我跟人家一起去。”
“不要跟村里谁去了,让强子和你去。”
“我地里还有活呢,让她自己去吧,她又不是不认识路,她又不是不能骑自行车。”
“上集一会儿就回来了,不耽误多少功夫。”
玉芳说:“妈让你跟我去呢。”玉芳正想让强子陪她,“你骑自行车把我捎上。”
鞋底买回来玉芳去找婆婆要袼褙。
“妈,咱家袼褙在哪里,你给我拿一片儿我给强子裁鞋壳。”
婆婆从炕上的箱子盖上拿下一片儿袼褙,拍了拍放在炕沿上,说:“就在这里剪吧。”
“妈,我拿到我那边儿剪吧,鞋样在那边儿呢。”
“你把鞋样拿过来,我怕你剪不了。”
玉芳还真剪不了,袼褙又硬又厚,她手上没功夫,剪刀下去没准,尤其是鞋面儿上的那两个小弯儿,她根本转不圆,在娘家时,这都是母亲做的事。她本想拿了袼褙去找蝴蝶婶子,看来拿不走了。
“妈,这几天正好想去我妈那儿待几天,我把袼褙和鞋样鞋底儿都拿着,在我妈那儿把鞋做好。”玉芳只好急中生智。
“不费那么大事,你裁不了的地方,我帮你裁。再说一大片儿袼褙也不方便拿。”
玉芳只好作罢。她借口要跟强子去上地,让婆婆把袼褙先收起来。
第二天,玉芳带着鞋样和塑料底干脆回了娘家,不就一双鞋壳嘛,我妈那里有的是袼褙。
鞋子做好后,玉芳回到家,先拿着去了蝴蝶婶子家。
“婶子,看,鞋做好了,我妈说这鞋壳和鞋底大小真合适。”
“对了,婶子,我那天问我婆婆要袼褙,她不让我拿我屋里,非让我在她屋里裁好了,我怕她见我用的不是她的鞋样,只好说我去娘家做。”
蝴蝶听了,朗声笑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婆婆怕你把袼褙拿到娘家拿不回来。”
“怎么就拿不回来了?”
“怕你用她那袼褙给你娘家哥呀、弟呀、妹呀、爹呀做鞋呗。”
玉芳被蝴蝶婶子也逗笑了:“我娘家人就指着这张袼褙过活呢,看谁稀罕的。”
“你稀罕不稀罕是一回事,他防着你是一回事。”
“一张袼褙也要防着,我婆婆是这样的人吗?”玉芳认真问道。
“玉芳啊,不是我在这儿挑拨你们婆媳关系,也不是我爱捣是非,不信的话你去问问你嫂子。”
“我嫂子贴补她娘家了?”
“这我还真不知道,贴不贴你婆婆也整天防贼似的防着她。”
“谁嫁到人家家里了,还把家里东西往娘家倒腾。”
“这样的媳妇儿倒也不是没有,比如有的娘家兄们多,嫁出去的女子偷偷摸摸总想倒贴娘家。”
“可我不是呀,我娘家弟兄虽多但不需要我倒贴呀。”
“婶子,还有一件事,下次做鞋该咋办呀?我婆婆早晚看见我用的是新鞋样。”
“你就跟你婆婆说她给你的那个鞋样用的时间长了,烂了,你照着她那个另替了一个新的,反正差韭菜叶那么一点,她也看不出来,以后她也不会给强子做鞋,这事情不就过去了。”
“唉,蝴蝶婶子,你说我就给强子做个新鞋,这么简单的事情,你看从头到尾弄得多复杂。”
蝴蝶婶子也叹了一口气,说:“玉芳呀!念的书再多,到了实际生活中,你有时会现自己其实啥也不懂,跟个傻子似的。”
玉芳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却没有点头,她不太认同蝴蝶婶子的这个说法,我不信我那么多年学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