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才子「秋澈」,就這樣橫空出世了。
那陰差陽錯般的一個決定,也讓她徹底扭轉了之後的人生。
不再是她需要費盡心思頂替兄長,而是兄長,需要絞盡腦汁地頂替她的功名。
但直到今日,秋澈都想不明白,那一次,究竟是柳夫人刻薄之中突然的良心發現,還是只是因為太過溺愛孩子,才順勢將秋澈推了出去。
畢竟後來十一年裡,柳夫人對她們母女的尖酸刻薄和陰陽怪氣,也不是假的。
人心,真是一種莫測的東西。
想到這裡時,秋澈停下了步子。
她看見玉硯扛著那個妃色麻袋,站在王姨娘院前,一臉鄭重道:「主子,都好了。」
秋澈的思緒一下子被打斷。
她視線上移,一言難盡道:「你怎麼……還留著這個麻袋?」
玉硯撓頭:「這不是挺好看的嗎?而且最近綁架的活兒還挺多,用得上,我就想著別浪費了,留下來了。」
秋澈看了看沒有任何動靜的麻袋,又看了看一臉理直氣壯、甚至寫著「求誇獎」三個字的玉硯:「……」
無言以對。
算了,這姑娘開心就好。
……
王氏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棟陌生小院裡,還惶恐了許久,一直到見到秋澈,才勉強安心。
她語氣帶著嗔怪道:「你這孩子,你父兄正不知出了何事,你怎能在這個關鍵時候與我胡鬧?快回秋府中……」
「娘,」秋澈頓了頓,換了個稱呼,「母親。」
王氏疑惑,看出她表情不對:「……怎麼了?」
「若我和秋初冬,您必須選一個呢?」
秋澈咽喉滾動了一下,語氣仍然平靜,「若我和他,和秋哲,必將鬧得你死我活呢?」
「你選誰?」
王氏震驚許久,一把握住她的手:「傻孩子!你在說什麼胡話,他們是你父親兄長,你是女兒身,你的功名也是遲早要給你兄長的……」
秋澈打斷她:「連你也這樣想?」
王氏愣住:「不然呢?你總不能一輩子女扮男裝,不嫁人生子吧?這成何體統?!」
「正是因為我是女兒身,所以我這一路才走得如此艱難,所以我才要入這名利場。」
秋澈冷漠道,「我要平步青雲,我要權勢滔天……我還要他們家破人亡。」
王氏激動起來:「你快別胡說了!閉嘴!」
「既然也知道這條路難!為何你偏要走!這是大逆不道!是欺君之罪——」
「被踐踏的滋味我嘗過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
「而尊嚴,是上位者才有的特權。」